如果徐潔和他沒有親戚關係,老頭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弄到如今這步田地,可謂是晚景淒涼的很。
我也是孤家寡人,如果徐潔真的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等我老了,我會不會和老何一樣,落的無依無靠孤獨終老……
后街,31號。
外面飄著雪花,我和竇大寶在後屋點了個打邊爐涮羊肉片兒。
竇大寶吱溜了一口黃酒,夾了一大嘟嚕羊肉塞進嘴裡,一邊嚼一邊含糊的說:
“我早上給小包租婆打電話了,她手機還是沒開機。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老何弄成那樣,她卻玩消失。禍禍,你倆之前是不是吵架了?”
我搖搖頭,喝了口溫熱的黃酒,感覺臉發燙,眼睛有點發酸。
好半天,我用力搖了搖頭,“不行,我得想法子去找她。”
“你們倆到底怎麼了?我怎麼覺得這裡面有事啊?”竇大寶疑惑的看著我。
我說:“廚房的暗道你看過了?”
“看過了,潘潘把那天晚上的事跟我說了,可那也太玄乎了。我下去看了,那就是個地窖。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出現一座廟呢?”
我從旁邊拿過自己的包,從包裡拿出那個一直沒有離身過的泥娃娃。
竇大寶接過去仔細看了看,瞪大牛眼看向我,“這真是從廟裡拿出來的?”
我點點頭。
“你的泥像怎麼會在廟裡?”
“不光是我,趙奇的也在,還有狄金蓮。”
“為什麼會這樣啊?我把這事跟我師父說了,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啊。”
“我在廟裡看到了彼岸花,那時候我想起了一個人,我小時候去東北見過的一個女孩兒。”
我一口氣把碗裡的酒喝乾,看著窗外飄揚的雪花說:“那一次我以為自己會死,我跟那個女孩兒說‘我還沒娶媳婦兒呢’。”
竇大寶撓了撓頭,“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我回過頭看著他:“廟裡的泥娃娃都是一對兒,腳上都拴著紅線。我的只有我一個,紅線斷了。”
“然後呢?”
“你看看徐潔的微信。”
竇大寶拿出手機看了看,神情更加的疑惑,“之前我還真沒注意,她頭像的泥娃娃……”
“徐潔……徐潔可能就是當年我見過的那個女孩兒,她……她可能不叫徐潔。”
“不叫徐潔,那她叫什麼?”
“毛小雨……”
我終於控制不住這些天壓抑的情緒,緩緩的把毛小雨的事對竇大寶說了出來。
竇大寶聽完瞪圓了眼睛,“你是說……小包租婆不是人?她可能是你和劉瞎子他們從河裡撈出來的那口鐵棺材裡的屍體?毛小雨……毛小雨死了,她來找你……來給你當媳婦兒了?”
我一言不發,呆呆的看著炭爐裡冒出的火苗,說出這一切的懷疑後,我感覺自己像是剛死過一回,渾身上下再沒有半分力氣。
竇大寶給我倒了半碗黃酒,端起碗和我碰了碰,卻又放下碗說:
“照這麼說,那廟裡的泥娃娃貌似代表著活人和死人之間的姻緣。你的泥娃娃之前應該和另外一個泥娃娃綁在一起,那個應該是毛小雨……就是小包租婆。可紅線為什麼會斷了呢?”
我挺了挺身子,咬了咬牙說:
“只有這件事,我可以不管真相,不管她是毛小雨還是徐潔,不管她是活人還是活屍,我都要找到她,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
竇大寶點點頭,“我跟你一起找,我記得老何好像是湖南人,可我們沒有他老家的地址,怎麼辦?”
我默默的拿起電話,毫不猶豫的翻開了通訊錄,找出一個人的號碼,剛要撥號,卻有人打了過來。
這個打電話來的人,竟然就是我想要找的人……段乘風。
我連忙接通電話,“喂,段大哥,我正想找你呢……”
不等我說完,聽筒裡就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你找他幹嘛?”
我一愣:“段四毛?”
“什麼段四毛?你瞎喊什麼?”段佳音抬高了聲音。
“噢……哦……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是你。”
段佳音依舊聲音冰冷的說:
“是師父讓我打給你的,他想讓你幫他做一件事。”
“你把電話給我,我跟他說……”電話裡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我又是一愣,這是段乘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