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也發現,傻閨女其實五官長相都算是精緻的,只是或許在山裡呆的久了,面板有些粗糙,而且面黃肌瘦。
俗話說的好,橫的怕愣的,我現在是真有點怕大背頭這個缺魂少魄的二愣子。
正想著該怎麼糊弄她,把這一宿對付過去,卻見她神情和走路的姿勢都有點不大對勁。
見她邊慢慢往前走,眼珠子邊一個勁往後斜,我心裡一咯噔,乾咳了一聲:
“你還嫌害這傻丫頭害得不夠慘?非要逼我破誓殺你?”
“嘿嘿,我相信小爺您言而有信,可您手段實在太高,我一見著您吧,腿肚子就有點打哆嗦,就……就非得扶著點什麼,要不然,我連走路都困難。嘿嘿嘿……”
隨著一陣獰笑,一張獨眼的老臉從大背頭肩側露了出來。
見老滑頭臉上新添了不少傷痕,我由衷的衝他豎了豎大拇指,隨即手指一橫:
“站不住就扶牆去,再嚇著她,我只要活著出山,就去你給我的地址!去幹什麼,你自己想。”
老滑頭神色一凜,獨眼一閉,將大背頭向前一推,隨手將一截斜折出尖稜的松枝丟在一旁,“小爺發話,我照辦!您先消消氣,消消氣。”
我招呼大背頭過來,向老滑頭問道:“阿穆呢?”
“嘖,小爺,說實話,我是真怕了您了。您為了給湯爺報仇,單槍匹馬的殺來,瞅到機會就扔出那麼個‘大`麻雷子’,您連自己的命都不當命,我能不怕您嗎?湯爺的事,就是個誤會。我哪還敢傷您的人吶?”
老滑頭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倚著牆坐在地上,顯然也疲憊至極,“不過那怪物實在不一般,小的能力有限,竭盡所能,保住了您兄弟的命,可是沒能保住他囫圇個。”
說著,抬手向門外指了指。
我剛要往外走,一個半邊身子血淋淋的人突地從外頭扒住了門框。
見他同樣遍體鱗傷,少了一條胳膊,口唇和臉同樣白的沒有顏色,我一時間竟有些不敢看他。
阿穆扒著門框粗喘了一陣,一步一個血印的蹣跚走到我面前,一隻手搭住我的肩膀,附到我耳邊說道:
“他真沒傷我,我這條胳膊,是被那怪物齊根咬斷的。”
我吐了口氣:“對不起,我當時嚇慫了,把你給忘了。”
阿穆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和我挨的更近,聲音也壓得更低:
“做了這麼久你的影子,我知道你的為人。換了我是你,情況只會更糟。我不恨你,不怪你,可是,有一天我要殺這老東西,你別攔著我。”
近距離見他眼珠斜向後,眼中滿滿都是恨意,我大惑不解。
阿穆幾乎是整個人的重量都倚在了我身上,虛弱卻又咬牙切齒道:
“骨頭斷了,皮肉還連著。他用樹枝把連著膀子的皮肉戧斷,我疼暈了。後來他告訴我,他幫我上了藥,我死不了。那時候,斷了的胳膊,已經不見了。他沒說,我沒問。可他不知道,這當中,我醒過來一回,我看見,他生把我斷了的胳膊,給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