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一個激靈翻身坐起,手腿並用挪到我身邊,小聲說:
“爺,不,二哥,實話跟你說,我這一晚上可沒真睡哈。旁的事我不多問,就問一句,你剛才跟誰說那一大嘟嚕呢?行了,我不管那是人是鬼,可既然咱是兄弟,我就得跟你說,單是聽話音,您是不是覺得那人挺有本事,還能夠利用?我直話跟你說,你要這麼想,你就錯了!”
“我錯哪兒了?”我不由的抬眼看向老滑頭,老滑頭嘴裡咬著餅乾,也正看著我,眉宇間難以掩飾疑惑。
沈三警惕的回頭看了看,帶著疑惑的眼神轉回頭,聲音壓得更低,卻是堅定的對我說:
“弄了他,免得虎大傷人!”
他說的懇切,表情更充滿兄弟間的‘關懷’。
我就耳聽一聲嘆息,下意識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和靜海同步說道:
“那‘虎’,是咱孫子!”
在這廟裡耽擱的時間,比我想象的要長。
主要是,阿穆傷勢太重,直等天光大亮,才痛苦的呻`吟一聲,甦醒過來。
我把最後兩支塑裝的葡`萄糖液擰斷口,喂他喝下去,等他喉嚨不再蠕`動,才問他:“感覺怎麼樣?”
阿穆勉強衝我笑笑,舔了舔嘴皮子:“你就說,接下來咱該幹嘛吧?”
“就你這德性,還能怎麼樣?”老滑頭走了過來,單膝跪在我倆身前,突然一把掐住阿穆下顎。
“你想幹嘛啊?”我近乎麻木的問。
老滑頭衝我一探脖子:“嘿嘿,放心,我絕不敢再動小爺您的人。我就是想吧,他傷得這麼狠,肯定是撐不住了。小爺您肯定不能撇下他,要帶他走,那必須得給他補補。”
在他說話的同時,我就聽見‘噗’一聲,像是什麼硬物爆裂的聲響。
下一秒鐘,就見他把另一隻手捂在了阿穆張開的嘴上。
“咳咳咳……咳咳咳咳……”
阿穆嗆得半天緩不過來。
我是真麻木了。
廢話,都到這份上了,我真正關心的人都關心不過來,還他媽管得了別的?
“你給他吃的什麼?”
“是分水擒虎珠。”
回答我的是靜海,“呵,這個小滑頭,當真是個滑頭。他這是養足了精神,醒過味了。知道那獨眼蛆不會放過咱們,而你又不會狠心撇下這‘一隻手’。他把擒虎珠餵給‘一隻手’,等同是把咱這一眾人,都拴在一根繩上,不得不跟獨眼蛆死磕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