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從畫裡走出的古裝女子,樣貌一如樓船上被‘姓杜的’用酒壺砸死的鏡兒。
鏡兒此刻再不是先前東瀛女子的打扮,眼含淚水,嘴角卻帶著笑:
“這一世,你是我的恩人。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做奴婢,那我便喚你做老闆吧。”
我凝望她一陣,開口說:“我早先跟一個家裡有錢的同學,去過一趟風化場所。那時候……那裡的‘大閨女’,都喊我老闆。這麼地,咱們別矯情,都……都……都還是喊我名字吧。”
見鏡兒似乎難以啟齒,我趕緊說:“你本來姓什麼?”
鏡兒搖頭:“那時的女兒家多是沒有名姓的。當初是你……是他給我起名鏡兒的。”
我立刻說:“那你還叫鏡兒,姓……你當年死在船上,就姓水吧。”
“水鏡?”大背頭到底難改本性,斜眼看著我。
我說:“浮華世界,如鏡花水月,唯有鏡中方顯自我。就叫水鏡兒吧。”
鏡兒趕忙施禮:“多謝老闆……”
我忍不住翻白眼:“我記得當初去XX總會,第一個喊我老闆的叫嫣梅,你不是想跟她一樣,想跟我拼酒把我灌醉吧?”
後半夜,我都在和水鏡,以及大背頭聊天。
聊的,都是些有的沒的,總之就是聊不到常理中的正點子上。
不過,我樂此不疲。
按照鬼靈術中的載錄,無論是華夏的鏡靈,還是東瀛的侍鏡姬,都是一種很悲催的存在。
她們掌握著一個世界,但自身的歸屬,永遠都是虛幻。
只能說,我就是個普通人。
有愛恨情仇,也有心狠和心軟的時候。
人們常把理想和一切的不切實際歸於虛幻的夢想,我更願意,每走一步,在適當的時機,將虛幻變成現實。
天色將明,走出正屋的時候,我無限感慨的對大背頭說:
“我做到了。”
大背頭依然是個二愣子,還有點二皮臉:“你……你把人嘮的眼淚嘩嘩的,就差把人抱裡屋去,把人給睡了。”
我為之氣結:“你跑偏了!我是說,她有家了!從今兒起,她,水鏡兒,就是這家客棧的老闆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