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瘋了這幫人,一擊得手,立刻又連補了五六刀,最後一刀橫切在對方的喉嚨上。
沈三跟我配合的天衣無縫,怕對方死而不僵,也是連補兩刀。對方連吭都沒吭一聲,就已斃命。
沈三把臉轉向我,正想說什麼,突然臉色一變,放開他制住那人,急急後退,同時驚恐的叫道:“蛇!有蛇!”
我是從背後出手,看不見我制住那人的前臉,卻見另一個細眯眼倒下的瞬間,大張的口中倏然鑽出兩條碧綠的小蛇。
兩條蛇也就筷子粗細,綠油油的身體半透明,三角腦袋,眼睛都是紅色的。
不等沈三再開口,我也覺察到自己這邊的狀況,趕忙一腳將身前的死屍蹬了出去。儘管反應不慢,但還是遲了半拍。死屍撲倒的同時,我本是掐住對方後勃頸的左手,已然被一股冰涼纏繞。
我急忙用力甩手,這樣做只是本能,並非正確的選擇。但是沒想到,小蛇竟輕易被我甩脫。
那小蛇不知道是不是過於幼小,不但沒借機反噬,反而像是十分怕人,一落地,就和其餘同伴四下逃竄的沒了蹤影。
這時再看,兩個細眯眼的屍首在短短的瞬間,都已經變得漆黑枯乾,哪裡還像是新死的!
沈三臉都嚇白了,捂著胸口,心有餘悸道:“這倆是活人還是怪物?嘴裡怎麼會鑽出蛇來?”
他不怕殺人害命,卻明顯懼怕蛇蟲,何況這綠蛇又是人口中鑽出那般詭異。篩糠了一會兒,竟堅定的對我說:
“小爺,我雖然命賤,但還不想死。對不住了……我不能再陪著您了。”
“呵呵,你怕被毒蛇咬死,難道就不怕我現在就把你弄死?”隨著一個陰柔森冷的聲音,靜海和尚現身出來。
沈三乍見多了個人,而且還是個一臉肅殺的皮衣光頭,乾脆嚇得跪下了。
我剛和他並肩作戰完,於心不忍,過去攙起他,“別怕,這是我的一位長輩。”
沈三哆嗦著小聲問我:“他是人,還是鬼?”
靜海冷哼一聲:“你剛才不還喊著,說咱家疼和你嗎?怎麼見了我老人家,就嚇成這德性了!”他口中說著,卻是暗中向我擠了擠眼。
沈三反應奇快,立時驚呼:“您是山神爺爺!”
靜海神色稍緩,“乖,別怕,爺爺疼你哈。”
我為之語塞,但聽靜海對我說:“你們該幹嘛就幹嘛,除了人,我擔保在這山裡,沒有任何蛇蟲猛獸能敢傷你們。”
見他瞄向我的胸口,我頓時醒悟,卻也一陣後怕。敢情那些從人嘴裡鑽出來的小蛇,非是膽小怕人,而是畏懼我胸前佩戴的如意鉤。
如意鉤本來就是得自錦鱗妖蚺,又是用蛟筋串綁,別的走獸是否懼怕未嘗得知,但一般蛇蟲絕對是要聞風退避的。
我看出沈三迷`信,即便不信靜海是什麼山神,對他也比毒蛇更懼怕,便不去拆穿老和尚。
我向靜海打眼色,意思是問他,從人嘴裡鑽出來的小蛇是不是蠱降之類的。
靜海搖頭,“這幫細眼崽子,不過是被利用而已。對方眼看都要達到目的了,還留著他們幹什麼?呵呵,這些人,多半是跟那姓岑的女子有過苟且的。卻不知色字頭上一把刀,一時爽快,命卻早已交給人家了。現在看來,那妖女在苟合之時,就已在他二人體內產了卵。你倆了斷了他們的性命,已然孵化了的毒蛇沒了可吸附的精氣,那還不提前出世?”
我擦乾淨匕首上的血,沉聲問沈三:“你現在還要離開?”
沈三急忙搖頭,“不了不了,說實話,我這人除了蛇,旁的還真不怕什麼,現在有山神爺保佑,那我還怕什麼?”
他嘴上這麼說,人卻是捱到了我旁邊,並且斜眼往我胸前瞅了好幾眼。
我心中暗歎,這也是個人精。看樣子,他多半也是不相信山神保佑了,但察言觀色,已經猜到,我身上可能有能夠驅趕蛇蟲的物件。
我對靜海說:“要真是按你這麼說,這回可以省老鼻子勁了。”
“未必,你得明白,兔死才能狗烹。對方一時沒達到最終目的,這幫狗腿子就還有利用價值。不過這樣一來,倒也是省了不少麻煩。最起碼,佛爺可以替你對付這些小嘍囉了。”靜海邊說邊搖晃著肩膀往山上走去。
沈三跟在我旁邊,小聲問我:“爺,這位也和判官爺爺一樣,也是‘那邊’的官爺?”
我模稜兩可的說:“總之咱們這趟要倚仗他的。”
這是實話,我沒愣頭青到以為可以單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