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卻沒有那麼多講究,找一個有陰影的角落,就把衣服換好了,手上也提著那名武衛留下的刀。
如果從遠處看的話,倒也像那麼回事。
但如果面對的是武衛司的人,這副打扮,只要靠近一些,不到一秒鐘就會被拆穿。
過了一會兒,“珠瑾”走了出來。
看到她,穆川立刻就目瞪口呆。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具武衛的屍體,揉了揉眼睛,然後又反覆在這一個活人和這一具死屍之間來回打量了幾次,最終不得不承認,這確實不是死人復生。
虎頭看到他吃驚的樣子,笑著解釋道:“珠瑾在我們盟裡,向來以一手鬼斧神工的易容術著稱,不用再看了,她的手法,是絕對沒有破綻的。”
“確實高明,黑某佩服。”穆川長長地讚歎了一聲。
易容這個東西,基本上敢來大炎執行任務的刺客都會這麼一兩手。
但對此道掌握的程度,卻又因人而異了。
似乎女性對這一道,更加的熱衷。
比如妹妹穆湄,就時常在哥哥臉上又塗又畫的,美其名曰練習易容手法,對於此,穆川是時常地表示無奈。
但就結果而言,妹妹的易容手法也確實比他高明不少。
不過這個珠瑾,此等手段卻實在有些逆天了,竟然能偽裝成另一個人,而且從外表上看不出絲毫破綻。
不敢想象,如果這等手段,用之於暗殺,那將是何等的得心應手。
“好了,我們走吧,一會兒,你們按照我的方案行事,明白了嗎?”
珠瑾淡淡地說著,而她這一開口,卻與之前那位武衛開口說話時的聲音,一模一樣。
這下子,是連聲音都毫無破綻。
“我們明白了。”穆川和虎頭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
“武衛司捉拿犯人,閒雜人等,速速回避,不得發出聲音,否則與犯人同罪!”
範姓武衛長氣急地一聲大喝。
這處鬧市中的人群,被他一聲大喝,嚇得紛紛退散,很快就變成了萬人空巷。
範姓武衛長的耳朵動了動,露出一絲慶幸之色,往某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另一個楊姓武衛長也立刻跟上。
原來,在他們兩個追逐地鼠的過程中,地鼠卻有意地,哪裡熱鬧往哪裡去,想要藉助喧嚷的聲音,擺脫範姓武衛長利用耳功對他進行追蹤。
然而,這個範姓武衛長在耳功上的造詣卻顯得極為深厚。
加上又可以藉助武衛司的聲名對群眾進行驅逐,因此,地鼠的幾番打算都落空了。
“地鼠,你別管我了,憑你的能力,如果不是有我這個拖累,早就擺脫他們了。”
地下,某個陰暗的通道中,兩個身影蜷縮在那裡,短暫地休息著。
說話的正是草蜂,語聲中透著無比的虛弱。
“別廢話了,沒想到朝廷的人這麼卑鄙,竟然給你服下了劇毒,我雖然給你服用瞭解毒丹,但效果卻並不理想,我若是就這麼離開,沒有我的真氣幫你吊著,恐怕不出兩刻鐘,你就會毒發身亡。”地鼠喘著粗氣,顯然,這場一個地下,一個地上的追逐戰,讓他也絕對不好過。
“我被朝廷抓住,是我的錯,卻不能連累你們,你走吧,算我求你了。”草蜂語聲哽咽地說。
“夠了,這場戰鬥,還沒到結束的時候。你現在就是這些,為時過早。”地鼠道。
“呵呵,還沒結束?你在說什麼夢話?王烈被姚劍鈞纏住,赤羽劍客韋前輩自身難保,現在還能出手的,無非就是你們幾個三流高手。朝廷呢?高手無數,光是來追殺我們的那些人,就足夠把你們全部給收拾了。現在能活一個,是一個吧,又何必白白送死。”草蜂絕望地說。
地鼠沉默了一會兒,卻似乎並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而是道:“話說,你是怎麼被抓住的?以你的輕功,逃脫應該不難啊?”
“我是被出賣的!”草蜂的臉上現出痛苦之色,咬著牙說,“那日,我孤身一人離開後,心中憤懣,就去青樓找我那個老相好,可是那一晚,我似乎是喝多了,或許在無意之間,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朝廷關押在了大牢裡。那個臭婊子,一定是她出賣的我,我要是能逃脫此難,絕對不會放過她!”
說到最後,草蜂的語氣,已不由帶上了怨毒和狠戾之色。
此時,地面上,陽光卻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