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這時，穆川沉吟了一下，緩緩道，“你們對草蜂怎麼看？”

“草蜂？大哥，你想招攬他？”地鼠道。

“我是不知道該不該招攬。當時，我初入嘉定府，還跟他做過一場，差點拼了個你死我活。現在麼，雖然我與他已經和解了，他也答應我，不再胡亂殺人，但一想起，那天晚上，我親眼看見他吃那三個朝廷士兵的心臟的那一幕，依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寒而慄。”穆川回憶了一下，有些猶豫地說著。

“草蜂，殺性是有些重，這次回來，我們幾個都說要先鞏固一下修為，琢磨琢磨這次任務的得失，他倒好，沒待多少天，就又出去殺人去了。不過，雖然他吃人，也是吃的朝廷一方的人，想想他桑家的遭遇，也情有可原吧？”虎頭想了想，也有些不確定地說。

“我覺得，草蜂只是性情乖戾了些，但是，還是可以相信的。大哥你當初還擔心草蜂會洩露我們的行藏，可事實上呢？他都快被處斬了，依然沒有對朝廷吐露半個字，從這一點看，他不比許多看似人模人樣，卻在做叛徒行徑的武林人好上很多？”地鼠倒是持支援口吻。

穆川再轉頭看向最後一個還沒表態的珠瑾，卻見她思考了一會兒，反而向穆川問道：“你剛才說，要發展門派，那我問你，假如現在，盟裡給我門水月閣分派了一個任務，要將一名朝廷狗官凌遲處死，再當街餵狗，你會派誰去執行？”

“這……”

穆川愣了一下，發現自己還真被問住了。

現在可以確定，已經或未來會加入他水月閣的人，總共有這些。

男性：穆川，虎頭，程啟風，胡才。還有個地鼠，勉強算編外人員。

女性：秦素娘，秦蘭，穆湄，謝紅雨，珠瑾。

要將人凌遲處死，還要當街餵狗，首先不用說，女性肯定先排除在外。這連想都不用想。

男性的話，派誰去做呢？

穆川看向虎頭，卻見虎頭臉上露出苦色道：“凌遲的話，我還勉強能做，不過凌遲完了，還要把屍體當街餵狗，這事我實在做不出啊，想想就覺得噁心。”

穆川又看向地鼠，卻見他趕緊蹲到牆角，一副“我不存在”的樣子。

“行吧，我好像也做不到，至於胡前輩，估計也一樣。”

穆川聳聳肩，苦笑著說。

“這下你明白了麼，草蜂吃人，你當他當做惡，可俗話也說了，‘惡人還需惡人磨’。草蜂的惡，正好可以充作我們閣中的劊子手，遇到那些需要以殘忍手段懲治的朝廷狗官和朝廷鷹犬，便可以讓草蜂出手。”珠瑾淡淡地道。

“行，等他從巴西回來，你們幫我問問他的意思，如果沒有問題，他以後也是我們水月閣的一員了。”穆川點點頭道。

接下來，他們幾人，又暢聊了一會兒，門派和武林的各種雜事後，這場相聚，算是結束了。

“諸位，發展門派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你們也不必著急，我雖然會前往大炎，但是，我自有辦法，及時和你們聯絡。只是我覺得目前，還是以增強自身的修為為主，三流高手，在面對朝廷這個龐然大物時，還是太乏力了。地鼠，等你從朝廷偷得丹藥後，你看能不能給我們水月閣成員，憂先採購的權利？”穆川看了看幾人，最後又看向地鼠，說道。

“大哥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回頭我直接送你們一批，不用花錢，反正給我錢我也沒什麼用。”地鼠拍拍胸脯，豪爽地說著。

“嗯，那就麻煩你了。諸位，時候也不早了，咱們便下次再聚吧。”穆川抱抱拳，起身告辭。

“黑老弟，在大炎一切小心。”

“大哥，後會有期。”

“保重。”

幾人也都依依不捨地與穆川作別。

“放心吧，別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們的修為已經被我遠遠地甩開了才好。”穆川大笑一聲，邁步而去。

地鼠、虎頭、珠瑾嘆息一聲後，也各自離去了。

這時已是夜晚，冷風從洱海湖畔，吹來寂寥。

長街上，只留下了一串離別的腳步聲。

作為刺客，他們早已習慣了這些。

甚至有些舊時的朋友，到了今天，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水月閣。

這樣一個原本時常聽聞，卻又顯得很陌生的詞語，漸漸地在一些人的心底開始紮根了。

雖然目前還只是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