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三人乘小船趕回以後,立刻馬不停蹄,前往武衛司。
因法會的緣故,城中的戒備,明顯鬆懈了許多。很多住宅,也因為主人離去的原因,都是空著。
他們潛入了一處無人的民居,秦素娘向屋裡指了指,嚴厲地說:“你們兩個,就待在這裡,我得手後,如果有追兵,無暇顧及你們的話,你們自己撤離便好。如果始終沒有見到我出來,你們兩個也不得前去查探,必須立刻離開,聽明白沒有?”
“我們明白了,娘你千萬小心,如果事有不對,就先撤,不用管我們。”
穆湄和穆川點點頭,答應下來。
“那便好,記住我的話。”
秦素娘很淡然地說了一句,就飄然離去了。
然而,秦素娘前腳剛走,穆湄就伸手捅了捅哥哥的腰,悄聲說:“哥,咱們總不能真的待在這裡啥都不做吧。”
穆川看了妹妹一眼,笑了笑,說:“那《希音鐵耳》練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也就勉強入了點門,時間太緊了,沒有空練啊。”穆湄搖了搖頭。
“跟我來。”穆川招了招手,帶著妹妹出了門,一路貓著腰,來到了武衛司西北側的一棵大槐樹上,爬了上去。
從這顆樹上,能夠看到武衛司內部大概的情形。
“看見那座房子沒,就是姚劍鈞的住所,裡面的情況,我們雖然看不到,但是,現在這萬人空巷的環境,裡面一旦有點風吹草動,我們立刻就能聽到。”穆川說著。
此時的秦素娘,已經像一隻幽靈一般,來到了現在的防衛副使姚劍鈞的住所。
剛剛從窗戶裡潛進去,她的腳步便倏地頓住。
一個面相陰柔,頭髮雪一般白的男子,正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客廳角落那張,被陰影遮蔽住的椅子上,顯得孤獨而又蕭索。
看到秦素娘出現,他也不顯得意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道:“秦閣主,你是來殺我的?”
“你弒師叛門,罪大惡極,我殺你又如何?”秦素娘冷冷道。
“可惜,你是殺不了我的。”姚劍鈞又嘆了一聲。
“讓你埋伏的人出來吧,看你這有恃無恐的樣子,今天我是中了埋伏?”秦素娘語聲不見波動。
“秦閣主大名,老夫等早已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為了等你,這一等已經過了三個月的時間,”
伴隨著這道蒼老的聲音,三道人影,從房間的內室裡走了出來。
看他們的相貌,都已須鬢生白,老態龍鍾,像是已經有一隻腳踏入了棺材板,但秦素孃的臉色卻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她隱隱能感到,龐大卻內斂的氣機,正隱藏在這三人蒼老的體內,隨時有可能爆發出來。
“是啊,這一等,確實已經等了太久。”
又一道中年的威嚴身影,從門口邁步跨了進來,將秦素孃的後路也給堵住了。
秦素娘側過身來,一邊戒備那三名老者,一邊看著進來的這位武衛司防衛使,畢輝,臉色一沉,說:“等了我三個月,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閣主,這件事情大概你還不知道吧,你前腳剛接了這個刺殺姚副使的任務,後腳,就有人把這訊息傳遞給了我,你說這事情,好笑不好笑呢?”畢輝皮笑肉不笑地道。
“說!誰出賣的我!”秦素娘目光中殺機一閃,一字一頓地道。
“如果知道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告訴你,讓你們武林盟自己去狗咬狗,可惜的是,本官並不知,甚至一開始,還在懷疑真假,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報告了上面。不得不說,你的面子還真是大,上面一聽,立刻就派了三位供奉大人前來狙殺你。這一等,就是兩個多月,害得我們差點以為這訊息是假的。直到你上次出手,殺了我司中許多好手,暴露了行蹤,我們才確信這則訊息為真。這一回,我倒好看看你這個雪魔仙,以後再如何興風作浪。”畢輝冷冷地說。
“這麼說,那法會的事情,也是個陷阱了?”秦素娘沉聲道。
“沒錯,按照那則訊息,你的任務期限,也就在這幾天。本使怕你是因為沒有把握,才始終沒有動手。便特意說動知府,安排了今天的樂山法會,還讓鮑供奉,樂供奉,故意露面,讓你誤以為,我這武衛司中,已經守備空虛。”畢輝自得地說。
“畢大人高明,若不是你這計策,老夫三人,說不定還真要白來一趟。今天,只要能除去這個作惡多端,殺人不眨眼的秦女魔,老夫三人,也不枉這三個月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