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根本沒有走遠,此刻的他,正站在屋頂上,迎著夜色中吹來的冷風靜靜站立。
“孃親每次離家的時候,問她去哪,她只會說要處理一些閣中的雜事,去去即回,讓我在家安心練功。你說,我怎麼會蠢到相信?孃親這些年過的那麼辛苦,我這十七年來,卻一直沒有幫到她半點忙,我真恨不得打自己一頓。”
“哥,你別自責了,現在我們兩個已經出山,我相信,只要我們能儘快地成長起來,就能夠減輕孃親身上的負擔。我有時候會想,或許有一天,我們一家人能一起殺上那金鑾殿,將那狗皇帝的頭給砍下來當球踢,看他以後還怎麼作惡。”
“現在想那些還是太早了,當務之急,是找尋祝振的行蹤。這事,光你我兩人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這樣吧,明日,你便去那常家,看看能不能借助到一些力量,我則去坊間收集訊息。”
“嗯。”
這番交流完畢後,穆川便開始動身返回。
這時候,星夜已經很沉了,月色黯淡,整個建昌府黑暗一片。
不過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穆川運起輕功,斜斜地躍過幾家屋頂,然而就在這時,穆湄的一道意念傳來,他頓時一驚,立刻狂運《靈燕訣》,右後腰處一道極細的破空聲也幾乎就在同時襲來,他奮力往前一躍!
“噗”的一聲,一道尖銳的兵刃刺入了他的皮肉,不過穆川卻鬆了一口氣,因為閃避得及時,這一擊並沒傷及要害,他轉過身,便看見了一個手提利劍的黑衣人,劍尖還在往下滴著血,是他的血!
“怎麼可能!”那黑衣人沒有蒙面,一張乾瘦而蒼白的臉正滿是震驚之色,緊盯著穆川,嘴裡還不住喃喃道,“我這一擊,堪稱完美,你怎麼可能躲得過!早在你來的時候,我就觀察過你,不過是一個初入三流的菜鳥,我躲在你返回路徑上一個隱蔽的屋簷下面,並運轉了《靈蛇潛息訣》,你不可能發現,而那一擊,更是我的得意劍招,‘靈蛇吐信’,按理說,你就算不死,也應該丟了半條命,可你居然及時閃過了要害,不可能,不可能啊!”
這黑衣人,就像是自己的得意畫作被人給撕了一般,一副失神的樣子。
穆川陰沉著臉看著他,心裡卻也在暗暗後怕。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是大意了。也幸好他們兄妹修煉的那奇功《雙生訣》果然了得,他自己沒有察覺到危險,遠在客房休息的妹妹卻及時給他示了警。
“你就是金鷹鐵掌祝振?”穆川冷冷地開口道。
“當然不是!”這黑衣人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一劃手中的劍,不屑道,“那個蠢貨,武功雖高,卻遲早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如何能配跟我比!你就是來殺他的?”
“沒錯,我的目標是他。不過你又是何人?”穆川說下一句,又皺著眉頭道,“我來的時候,你就已經觀察過我?這麼說,你一直就潛伏在這附近?”
“能躲過我的必殺一擊,你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我乃大炎鐵捕廖倫,有個稱號‘隱蛇劍’。”那黑衣人看著穆川,緩緩道,“你也不用試探了,你們這些武林中人何其愚蠢,那藥鋪的老闆周老三,我早已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幾個月來,每天晚上我都隱匿在這附近,已經獵殺了好幾個你們武林中人,你還是第一個讓我失手的。”
“該死,那個蠢貨,與他接過頭的武林中人都遇害了好幾個,他竟然還懵然不知,當真害人不淺!”穆川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
“呵呵,呵呵呵。”‘隱蛇劍’廖倫忽然笑出了聲,他的眼睛放出綠光,看穆川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口最鮮美的食物,舔著嘴唇道,“本來都打算回去交差了,沒想到今天晚上,那個傢伙倒給我送來了個驚喜,我的《靈蛇潛息訣》乃是一門二流上乘的隱匿功法,你既然能破了他,證明你至少有一門二流上乘,甚至一流的感知類功法,我很感興趣,不如你教給我,我就饒了你這條性命,如何?”
“哦?說來很巧,我也對你那《靈蛇潛息訣》頗感興趣呢。”穆川“噌”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短劍,指著那廖倫,也笑了,“不如,我們就做一個賭注,誰勝了,輸的一方就交出自己的功法,很公平,是不是?”
“沒錯,確實是很公平,不過,如在這城中拼鬥,可能會引來大理的高手,到時候這場賭鬥就戰不下去了,你可敢隨我到城外一戰?”廖倫挑釁般說道。
穆川大笑:“有何不敢!”
“痛快!”
兩個人一前一後,便往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