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穆川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抬頭是一片模糊的天花板。
他揉了揉眼睛,這才想起,昨日裡,一番血戰,他們殺敗一隻蒲蠻的百人隊,後被銀斧軍抬回了沙城賧,療傷,休息。
“哥,你醒了?”
熟悉而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道身影來到床邊坐下,低頭看著他,滿是關切之色。
穆湄還是昨日裡,那幅俊逸的男子打扮。
“湄兒,你怎麼來了?”穆川臉上現出喜意。
“哥,你還說。”穆湄一臉埋怨的神情,伸手雙手輕輕撫著他的臉頰,說道,“昨日你們去軍營,我自己一個人在客棧練功,無聊就去看看你那邊的情況,卻正看到你與一群蠻子在搏殺,可擔心死我了!”
“所以你就趕了過來?”
“嗯,我租了匹馬,就往你這裡趕,可這路途實在是太遙遠了,等我趕到,戰鬥早就結束,你也已經被抬到這裡休息,所以我就一直在照顧你。”
“辛苦你了,我大概睡了多久?還有,羅秀和淨嗔呢,哪裡去了?”
“有一整天了,現在是第二天中午,至於……”
就在穆湄想要作答的的時候,門口兩道聲音響了起來:“我們在這呢。”
羅秀和淨嗔兩人,走了進來。
“川川,你還有個弟弟,穆水?怎麼也不告訴我們?要不是他說了一堆,你和我們的事兒,我還真不敢相信呢。”羅秀好奇地打量著穆湄。
因為“湄”這個字,包括它的同音字,一般都是女性所使用,所以穆湄化名的時候,乾脆改成了水。
“其實……”穆川正想解釋,這是自己妹妹的時候,卻見妹妹突然捶了他一拳,又瞟了他一眼,他便趕忙改口道,“其實,我本想介紹舍弟給你們認識的,但昨天不是因為要去軍營嗎?我便給忘了。另外,我姓穆,不姓川……”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穆川沒好氣的瞪了羅秀一眼。
“誰知道你究竟姓什麼?一會兒說自己姓穆,一會兒又說自己姓秦,所以啊,我不如干脆一點,叫你川川好了。”羅秀掩嘴笑著。
穆川很無奈的搖頭。
“若不是兩位相助,家兄昨日便危險了,穆水在此謝過了。”穆湄走上前,雙手抱拳,朝著兩人一鞠躬,一副很正經的樣子。
然而,她這一副很正經的樣子,落在穆川眼中,卻弄得他差點笑出聲,好不容易才忍住,也忍得嘴角直抽。
“水弟,你這番話可說的太過見外了,我們與你兄長,乃是兄弟,有難,自然要同當。”羅秀笑著道。
這時候,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看見他們,怯生生的說道:“幾位都醒了,大長老在議事堂,有請諸位。”
幾人都點了點頭,穆湄卻說道:“哥,你們去吧,我跟此事無關,就在這賧裡隨便逛逛好了。”
所謂的“賧”,是白語的說法,在大理國的建制中,一般都是些部族混居的小城鎮。
於是,穆湄自去逛,穆川三人跟著那小姑娘走了。
走出所在的土樓,穆川眯著眼,打量了一下週邊的景色。
狂風捲起黃沙,形成一股沙暴,從天邊舞過。
呼吸的時候會明顯感覺,有種不順暢感。
建築以竹樓和木屋為主,走在鋪滿黃沙的道路上,有行人看到他們,立刻露出尊敬之色。
“快看,那三個人,就是將前來我們沙城賧劫掠的蒲蠻百騎隊消滅的英雄。”
“什麼?是那三個大英雄?據說他們被蒲蠻逼到絕路,馬匹也倒下,卻沒有放棄,而是背靠著背,與蒲蠻決一死戰,殺的那些蒲蠻血流成河,伏屍百里,我當時去那裡收拾戰場,卻差點沒有被嚇死。”
“諸位,這是我們沙城賧的大恩人啊,快隨我前去見禮。”
在一個年老長者的帶領下,眾人紛紛圍了過來,向他們鞠躬致謝,甚至還有不少人直接跪下,向他們磕頭。
“你們這是幹什麼,快快請起,我們三人可擔當不起啊!”三人慌忙說道。
領頭的老者,也屬於跪下的眾人之一,他老淚縱橫,一邊向三人磕頭,一邊哭道:“當得起,怎麼會當不起,幾位英雄不知,老朽的兩個兒子,一個孫女,都是喪命在這些蒲蠻的手中。這些蒲蠻,是天生的強盜,每年都會出來作亂,三位能滅掉他們一個百人騎,卻是為我們大大地報了仇,對於我們有大恩啊!”
這番話,卻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讓他們紛紛痛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