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傷逃命,正是野獸最兇的時刻。
索朗丹珠的這一擊,含憤而出,威勢奇大,稍有不慎就要殞命。
可面對這等兇險時刻,穆川卻出奇的冷靜。
他手中的精鐵劍,驀然筆直的向那金剛橛擊出,同時身體隨著索朗丹珠襲來的威勢暴退!
“滋拉拉”,如磨盤碾動,鐵石粉碎的聲音不住響起。
在劍尖和橛尖觸碰的頃刻,劍尖瞬間就被刺碎。
可穆川依然冷靜無比,在維持身形暴退的同時,用碎了劍尖的劍帶動金剛橛,緩緩的,打起了圈。
這圈的弧度很小,卻有一股韌勁,帶動著金剛橛也打起了旋。
金剛橛一路進擊,將劍尖鑿碎,又鑿向劍身,劍身從尖到底,一個個的部位,都如同冰雪一般消融。
終於,當這一把精鐵劍碎得只剩劍柄的時候,索朗丹珠已忍不住發出獰笑聲。
再進一步,他就能將這個礙事的傢伙送去地獄。
可他的身形驀然停了。
金剛橛的劍尖,忽然就這麼停在只剩下劍柄的劍上,一動不動。
如風停雨靜。
索朗丹珠怔住。
這莫大威力的一擊,竟然不知不覺間被耗盡了力量?
他這才恍然驚覺,在金剛橛進擊的同時,它也被穆川劍勢的圓轉勁力所帶動,每進一步,威力都在急遽降低。
到最後,竟輕易被一把光的劍柄擋住。
就這麼一耽擱,緊隨其後的龔緯很快也躥了過來,與穆川形成犄角之勢,將索朗丹珠夾在中心。
穆川將劍柄收起,握在手中。
“小子,你這一劍是什麼名堂?”索朗丹珠也將金剛橛收回來,凝視著穆川。
“這一招,乃是峨眉派《弱水劍》‘繞指柔’,何意百鍊鋼,化為繞指柔。淫僧你這一橛雖利,可若鑿入浮水,又能鑿多深呢?”穆川淡淡地說著。
“休逞口舌之利,你雖然擋下了我這一橛,但你的劍也廢了,我看你還拿什麼擋我!”被穆川的“淫僧”二字所激,索朗丹珠有些惱怒。
“我的確擋不下。”穆川眼珠一轉,忽然軟了口氣,趁機套起了話,“只是,我不是擋不住你,而是擋不住你這把橛子,只是不知,它有什麼來歷?”
“哼,你能擋得住才奇怪。”索朗丹珠言語下頗有得色,在穆川的好奇眼神下,還是說了出來,“這把金剛橛,乃是我寧瑪派祖師蓮花生大士的法寶,有不可測之威,我們後人將其命名為蓮師金剛橛,可破天下至堅。”
“失敬失敬,敗在蓮花生大士的神兵之下,劍啊劍,你敗得不冤。”穆川唏噓一聲,將光禿禿的一把劍柄收入了劍鞘。
“一把成了廢品的劍,你不扔了,還收起來做甚?”索朗丹珠奇怪地發問。
“此劍雖廢,卻用生命為我擋下了蓮師金剛橛,功不可沒,豈可隨意丟棄。”穆川淡然反問道。
索朗丹珠默然。
懂得尊敬兵器的人,也容易贏得別人的尊敬。
兩人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金迷也追了上來。
而後是卓巴。
只是丁延依然不見蹤影。
四人將索朗丹珠團團圍住。
索朗丹珠試了幾次再想突圍,可圍困他的幾人都知道不能放跑了他,施出渾身解數來拖延。
龔緯被一橛子擊傷肩膀,現在只能動用一隻手臂。
穆川沒了劍,再法再施展《弱水劍》,為了硬擋,他也被蓮師金剛橛刺下了幾條傷口,一直在流血顧不得管。
所幸《神象聖皮術》雖然擋不下,但還是有作用的,他受的傷不深。
金迷擅用暗器,索朗丹珠想突圍他這邊,他就擲出大量金錢鏢甩向索朗丹珠的臉,逼索朗丹珠不得不抵擋。
卓巴就不用說了,想攔索朗丹珠之心,數他最堅,交戰之下,渾身都鮮血淋漓,可依然奮不顧身。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索朗丹珠停住身形,一臉兇悍地望向四人。
“孽障,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卓巴憤然回答。
“淫僧,一對四,你又鏖戰了這麼長時間,我不覺得,你還有多少體力和真氣能支撐作戰。”
穆川很理智地說著。
他察覺出了索朗丹珠的色厲內荏。
又不是先天高手,真氣生生不息,二流高手這麼戰下去,任憑是鐵人,也支撐不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