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斜挎著一個扎木聶,緩緩走進了貢布丹增堡。
這扎木聶自然是薩吉兒給他的,擔心他在路上會無聊,給他解悶,又擔心會有風雪,使琴損傷,還特意地連夜做了一個皮套。
由於之前來過,穆川這次輕車熟路就進來了。
不過注意到他還斜揹著一個樂器的人,臉上都不由露出好奇之色。
哪個地方都需要樂人。
尤其像節日,儀式,慶典等等,演奏更是必不可少。
不過像揹著這麼大一個樂器到處走的,還是比較稀罕的。
藏人雖然能歌善舞,但是大部分人要忙於生產,隨身背個琴未免累贅。
此人,莫不是一個罕見的流浪藝人?
穆川跟好奇圍觀的路人們隨便打了打招呼。
他這次稍微喬裝了一下,使得自己跟上次進城時看起來不太一樣,因此一些見過他的人並沒有能認出他來。
穆川正在考慮如何利用這個流浪藝人的身份。
在他的計劃中,有一項可能,就是利用這個身份,引起宮殿裡的人注意。
要是能邀請他進入到宮殿中表演,那自然再好不過。
不過,有一件意外的事情很快打亂了他的思考。
“請問那邊是什麼情況,好像不少人在那聚集著?”
穆川注意到,城堡裡有一個地方,聚集著不少人,還有一些嘈雜聲,使他心下一跳,產生了一些不好的聯想。
“是這樣的,前幾天,有個膽大包天的人,據說還是中原來的,潛入宮殿中,想偷王的東西,結果被抓到了,就吊在那裡,鞭打示眾。”穆川問的這個人回答道。
穆川不由臉色微變,暗道一聲不好。
他略微加快了腳步,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貢布丹增堡並不算大,穆川很快就到了那個地方。
是一個小型的廣場。
穆川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一個被吊在柱子上,雙手雙腳被鐵鏈捆著,衣服被抽打得支離破碎,渾身滿是血跡的人。
他的臉青腫著,又幹又枯,像是已經缺水了很久。
一行鮮血,正從他乾癟的嘴唇裡滲出來。
頭耷拉在一旁,似乎沒有什麼力氣了。
“啪,啪!”
兩聲暴響。
是一個穿著皮甲,士兵模樣的人,他手裡執著鞭子,向男子的身上狠狠抽打了兩記。
頓時又是一陣鮮血滲出來。
鮮紅的新血,跟他渾身暗紅色的乾涸血斑交織在一起,看上去很悽慘。
顯然,他已經受了幾天的刑罰了。
周圍圍觀著不少人,發出一陣陣的鬨笑和議論。
“還想去王的宮殿偷東西,找死!”
“盜賊,盜賊!”
“乾脆直接打死他!”
無一例外,這些言論,無以不是奚落之語。
偷東西?
我看偷的是人吧!
穆川心裡冷笑。
看來那格勒讓措還知道綠帽為何物,懂得編造個藉口讓自己不那麼難堪。
金迷像是死人。
對於鞭打,他一聲不吭。
對於那些奚落,他也不發出任何反駁。
不知道是沒有力氣了,還是就這麼認命了。
這時,見抽打了一陣,犯人不叫,那士兵明顯有些惱火。
他從旁邊舀起一桶黃顏色渾濁的水,刷的一下澆在了金迷的臉上。
被這水澆在臉上,金迷固然乾渴已極,但竟咬緊嘴唇,似乎寧可渴死也不願意飲這樣的水。
甚至還瞪著一雙滿布血絲的兇狠的眼睛,像是要殺人一樣的盯著那士兵。
挨近圍觀的一些人,這時都紛紛掩鼻,退開了一段距離。
“你瞪,你再跟我瞪!”
士兵冷笑一聲,一鞭子直接抽打在了金迷的臉上。
可是金迷非但沒有被鞭子嚇到,那目光反而更兇惡得想吃了他。
“旺堆,讓我來,王說了,要讓這盜賊好好受些罪,若是就這麼渴死了,就太便宜他了。”
另一個士兵走過來,他抓起木瓢子,從那還剩的尿桶裡,又舀起一瓢尿,直接就往金迷的嘴裡送。
可是金迷,依然死死閉著嘴,那士兵試圖把尿送進金迷嘴裡,不過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這讓他有些惱火,乾脆用另一隻手伸出去,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