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繼續在村子裡閒逛。
這時,他視線瞥過,見一個老婦人正在燒水,但因為年紀大了,眼睛有點不好使,往爐子裡添柴的時候,幾次都沒有添進去。
穆川趕緊就走過去,親切地說:“老奶奶,你別急,我來幫你燒。”
“好,好。”
老婦人緩慢地應了兩聲,她轉過頭,眯起眼睛,想要看清穆川,“你,你是?”
“哦,我叫穆遠遊,隨家師姬幽若前來貴宗拜訪,這幾日,都會在村子裡。”穆川忙不迭地自我介紹,說話的同時,也動作麻利地把柴火都添好了。
“原來是,琴宗的客人,穆小哥,讓你辛苦了。”老婦人吃力地說道。
“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能為村子裡做點事,是我穆遠遊的榮幸啊。”
穆川滿面笑容地說著。
“好,好孩子。”老婦人笑著誇獎穆川。
“老奶奶,你先請座,一會兒水燒好了,我給你泡茶喝。”
穆川從旁取過一個凳子,然後攙扶著老婦人在凳子上坐下了。
“唉。”
老婦人坐好,又忍不住嘆起氣來,“人老了,不中用了。”
“老奶奶,不知你的家人,都去哪了?”穆川見這老婦人獨自在這兒忙活,不由奇怪地問了一句。
“家,家人?”
老婦人的語聲突然有些傷感起來,“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家老頭子,十多年前就過世了……而我那不孝子啊,因為嫌山中清苦,十五歲的時候,就下山去了,現在一晃三十二年了,也沒有半點音信,我,我託了宗裡的人去找他,但是,一直沒有找到。”老婦人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
“老奶奶你別急,吉人自有天相,或許,令郎他在別處過得很好呢,只是因為村子隱蔽,他忘記了回來的路了。”穆川聞言鼻頭也一酸,沒想到這老婦人家中竟然只剩她一個了。
“但願吧,我們這村子裡,一出去就再也不回來的人,幾乎每年都有,也不只是我兒他一個人。”老婦人深深嘆了口氣。
穆川聞言沉默了。
這村子,藏在深山老林裡,不通人煙。
少年人怎麼忍受得了這種清苦?
怪不得,他自從進村子裡後,看到的大部分是老人或小孩子或婦人。
青年和中年的男子比較少見。
原來,是全都跑下山去了。
這時候,正當穆川用燒好的水泡茶的時候,一陣悠悠的琴聲在村中某處響了起來。
穆川心中一動。
他只是聽這個琴聲,就知道是祈遠在彈。
因這琴聲,村子裡頓時有不少人,都往那邊走了過去。
穆川抿了抿嘴,並沒有去看。
祈遠第一個動手,肯定會惹得不少人去圍觀,算是先露了個臉,佔得了先機。
只是,佔得了先機,並不意味著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這個考核的規則他現在還沒看透。
在想清楚之前,並不用急於做什麼。
又跟這個老婦人閒聊了一會兒之後,穆川繼續在村子裡晃悠。
祈遠選了一個較高的石臺,盤坐在那,他換了一身白色的錦服,頭上扎著冠,面容沉著,緩緩地撥弄琴絃,發出一陣陣悠揚悅耳的琴聲。
不少村民都搬了個凳子,坐在石臺下面,很有興趣地在聆聽。
彈琴這物事在機關村還是挺新鮮的。
在這機關村,你想找高明的木匠,隨手一拎就是,但是一個高明的奏者,那就太罕見了。
加上山中清苦,很少有娛樂,因此在祈遠的出現之下,很是惹起了一番熱潮。
穆川看了一眼後就沒再管他,倒是附近一幕景象引起了他的注意。
“師叔,你這是在做什麼東西?”
一個微蓄著鬍鬚的中年人,拿著一把鋸子,正在鋸木材,旁邊還散落了一堆各種形質的木材和金屬零件
這個中年人,他之前在主屋見過,屬於真正的機關宗之人。
“說了你也不懂。”
這人瞄了穆川一眼後,就沒再看他,繼續忙活自己手中的事情。
穆川挑了挑眉。
他先沒有說話,而是自顧觀察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似是有些把握了,說道:
“師叔,你這是在做一個木獸吧,現在鋸的這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