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一口濁氣,然後抱起柳嵐,幾步就走到河灣凹處。 高大茂盛的青竹叢,與河床岸邊的一堆大石頭,形成了天然的庇廕所。 兩岸溼漉漉的河石,光亮打滑,奇形怪狀,是清雨河一大景觀看點。 突然,一聲沒忍住的驚呼響起。 那突如其來的動靜,剎那間蓋過了河流沖刷的聲音。 嚇得附近青竹叢中的幾窩野鳥,撲稜著翅膀急急飛遠。 此刻,河灣坳四野無人。 太陽高照,河面粼粼,金光躍動。 在隱蔽處的不遠處,湍急的河流從石壩上轟然沖刷而下,在下面撞擊起巨大的白浪水花,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一陣陣波浪順著水勢往下游迅速衝蕩而去,在更遠處化作一圈圈連綿不絕的漣漪。 變化多姿的河流,時而奔騰豪邁,時而如泣如訴。 但都在表達著關於洪流的猛烈,田野的粗獷,還有大地的豐饒。 “好了,不要再……” “等會我都走不回去了……” “回去晚了,李黑子、李貴仁會心起懷疑的!” 半個小時之後,柳嵐跌跌撞撞地走上河岸,腳步不太穩當。 她臉色卻異常的嬌豔,就像盡情盛開的花朵,整個人煥發出歡欣暢快的光彩。 忍著心頭的羞意,她一邊走一邊整理裙子上的草屑與泥土。 真是頭怪獸! 走在田壟上,柳嵐還美滋滋地暗罵一句。 這份快樂,是別人無法感同身受的! 唯一的遺憾,由於擔心被發現,還是不敢太放開。 李傑龍跟許閒一比,算了,還是不比了吧。 那簡直恐怖完! “這種事情,原來是這個樣子的,怪不得村裡閒漢們每天都津津樂道地飆段子。” 許閒不疾不徐地走上河岸,看著柳嵐穿過稻浪,回到路上啟動了女式摩托車,還回頭朝他甜甜地笑了笑。 他微微一笑,也揮了揮手,看著柳嵐急忙忙地離去。 今天只能算是勉強,但也初次知曉了…… 最主要的,給霸凌他一二十年的小霸王李傑龍一個個狠狠的回擊。 讓綠帽子,再飛久一些。 心裡還回味著剛才那一幕,許閒漸漸壓下依然紛亂的躁動。 作為未諳世事的小夥子,有些能力,是幾乎無限的。 時間過得太快。 他撿起柳嵐留下的殺蟲藥,配好比例,給李黑子家的兩塊田隨便地打了遍藥水。 這打藥,一般早上與傍晚比較好,但能給李黑子家打就不錯了。 那啥,吃人的嘴軟,乾點活似乎也是應該的。 打完殺蟲藥,他又到河裡洗乾淨裝置,還是自己身上的農藥味,才出了河灣坳,回家去吃午飯去。 “開飯了!” 家裡,許懷德已經炒好飯菜,用許閒留下的豬肝炒了盆辣椒蒜苗豬肝,又去地裡摘把青菜炒了。 不出意外,的確是兩個菜。 村裡大人小孩倒也沒有說錯,許家真的很少吃三個菜以上。 許閒洗手上桌吃飯,大口扒飯。 今天他覺得確實有些餓了,曬著大太陽在田裡幹活,流了一身的汗,消耗了不少體力。 老許炒菜的手藝還是可以的,畢竟是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的。 “黑爺家河灣坳的那兩塊田都打完藥了嗎?” 許懷德特意問了一句,很上心的樣子。 其實就是怕事情沒做好,讓黑爺不高興,黑爺不高興,那他老許就得提心吊膽。 “嗯,都打了……” 許閒隨口應了,心道我還給他孫媳婦打了呢。 一切自然而然罷了。 那個時間,那個點點,剛好發生那樣的意外。 何況許閒,也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 他有的只是對二十多年欺壓報復的快意! 他心裡的純良,在二十年前的那個雨夜,就被全村打罵撕了個稀碎,然後隨著那夜下個不停的雨水,還有母親悲憤哭泣著離去的一幕,一起流走了。 後面的成長,也讓他不斷意識到,好人不好活,惡人卻逍遙。 他不想做那種老好人,也不屑成為莽龍村村民那樣的刁民或壞人。 他,只想做自己。 前半生太苦,後半生就由著自己,一切順遂心意。 亦正亦邪,也是一種人生活法。 吃過飯刷完碗,許閒掀開蓋子,看了一下水缸裡的水蛭。 只見裡面的水蛭還在爭搶血食,但快要吃光了,一個個撐得肥大鼓起,明顯大了一圈。 許閒心裡滿意,又往兩口大缸裡打了幾記溫養催長的符咒。 頂多明天再喂一次,後天絕對能長到它們的極限體型了,就可以吊幹晾曬做藥材賣了。 其實蠍子、蜈蚣等也可以這樣做,但它們更喜歡活動,悶在缸裡不太合適,而現在許家土屋這點空間也施展不開。 最重要的一點,會嚇到老許! “等忙完這段時間,攢夠修房子的錢,我就去深山裡開闢一處自己的修煉場所,搭幾間木屋,配五毒湯修煉,就足夠隱秘了。而且,可以在山上隨意牧養毒蟲毒蛇,挑那些帶毒的藥材,大量撒種……”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