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該殺之人。我說好,我陪你!這些年來,我們兄弟幾個風雨同舟、同甘共苦,才打下這樣的一片天下,而你的心性也越來越好,那些柔軟的、善良的品質也在你身上慢慢浮現出來。還記得豬肉榮和趙明明內訌那次嗎,豬肉榮堅持認為即便是坐檯小姐也有尊嚴,沒人能強迫他們去做什麼,當時你贊同他的理論,不僅往趙明明頭上砸瓶子,還讓趙明明給那些坐檯小姐道歉!黃傑,你知道我那時候多高興嗎?因為我知道你終於變回一個正常的人了!是,我們是出來混的,是該狠、該毒,可我們首先得是個人,是有感情的人!”巨陣何劃。
猴子氣喘吁吁的說完,黃傑依舊一片沉默,只是他手裡的槍依舊指著馬大眼。
馬大眼笑了:“黃傑,你自己考慮吧,你是跟著我釋放心性、隨心所欲的活呢,還是跟著這幫沒用的雜魚,整天瞻前顧後、逼逼叨叨的活呢?”
所有人都看著黃傑。
黃傑看著馬大眼,說道:“如果我跟了你,你就會放了左飛,放過大家,對吧?”
“黃傑!”猴子吼道。
“對,我會放了他們。”馬大眼嘿嘿笑著。
“好,我跟你走。”黃傑把槍放下。
“很好,很好,你過來吧。”馬大眼咧著大嘴,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
“黃傑,黃傑……”
猴子連叫兩聲,黃傑卻不為所動,走到了馬大眼的身前。馬大眼嘿嘿一笑,隨手把我一扔,便伸手抓住了黃傑,緊接著把回龍刀一收,又變戲法似的拿出先前搶走我的那把槍來。
“嘿嘿,都別跟來啊,我已經放你們一馬了,別再把我給逼的不高興了。”馬大眼用槍指了指眾人,便裹了黃傑,縱身一躍,便是四五米開外了,又縱身一躍,翻過了牆去,和黃傑一起消失的沒影了。
在鄭午的狂吼聲中,我摸著自己的喉嚨站了起來,真感覺自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沒事吧?”猴子看了我一眼。
“沒事。”我說。
猴子立刻回身,撲向幾十米外的武師傅。眾人也都圍過來,鄭午又跪倒在地,哇哇地哭了起來:“我師父死了啊……”猴子俯下身去,聽了聽武師傅的呼吸,又摸了摸他的心臟部位,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
我知道,徹底完了,那個逗逼的老頭真的離我們而去了。
我也跪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猴子沒哭,他紅著眼睛,指著周圍看熱鬧的學生說:“滾,都給我滾!”
不知過了多久,鄭午擦了擦眼淚,說道:“我不能哭,師父剛才死之前跟我說,他12歲那年就該死的,20歲那年又僥倖活了下來,他這一輩子都是從閻王爺那裡撿來的。他說他挺知足了,多活了好幾十年。他說他來西城之前,就料到自己可能要死在馬大眼手上,所以來之前把大同的房子都燒了。他還說,馬大眼實在太強,不讓我再想著報仇了。我覺得吧,師父前面說的對,他這幾十年都是撿來的,活到現在也夠本兒了,但是後面說的就不對了,師父沒有後人,只有我和大師兄,大師兄現在下不來床,那我就是師父唯一的後人,我當然要幫他報仇!猴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
“左飛,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我咬著牙。
“好,那等我埋了師父,咱們就去報仇,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馬大眼挖出來!”鄭午一邊說,一邊把武師傅背在背上,顫顫巍巍地往前走。他的一雙眼睛雖然通紅,但果然不再哭了,我們陪在他的左右,一直跟著他往前走。走著走著,鄭午又突然說:“猴子,是不是得給我師父選個黃道吉日再埋呀?”
猴子說是,應該的。
“那先把我師父放到哪呀?”
“太平間吧。”猴子說。
我們陪著鄭午,把武師傅送到太平間。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我們正要把武師傅推進冰櫃裡的時候,武師傅突然咳出一大口鮮血,把我們幾個驚得坐倒在地,工作人員也嚇得轉身就跑。武師傅晃晃悠悠坐起來,指著前面的冰櫃說:“老子還沒死,快送老子去搶救……”說完這句話,才又倒了下去。
“怎,怎麼回事?”鄭午顫顫巍巍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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