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過後,是長久的寂靜。
我抬頭看著天空,半晌都沒有動上一下。我不敢低下頭來,不敢看到是誰中了槍。這一瞬間。我很希望這是一場夢境,下一秒我就會突然醒來,發現自己還躺在龍城大學宿舍裡的床上;或者乾脆一點,在初中的課堂上醒來,身邊還是那個醜逼林可兒。
可是並沒有。
天上是翻滾著的烏雲,空氣中漂浮著一絲湖邊特有的腥鹹味道,有微風颳過我的面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我慢慢低下頭來。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應該面對。
我從來都不是懦夫。我左飛混了三年,有誰敢說我是個懦夫?
不管是誰死,我都會讓小黑死。
低下頭來,所有的一切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映入我眼簾的,先是猴子和黃傑。黃傑正死死抱著猴子,不讓猴子往前跨出一步,兩人都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猴子像發了狂,全身的肌肉繃緊,隨時都能彈射出去;而黃傑則像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死死地、死死地抱著猴子;對面的方石前面,那一排人仍舊站著,各自臉上掛著笑意。
周小溪的背靠在方石上,前襟的衣服也敞開了一大半,露出黑色的內衣和白皙的肌膚。周小溪像是快癱了一樣。要不是小黑用胳膊卡著她的脖子,她一定就倒下去了。
看上去,誰都沒有中槍。
那剛才的槍響是?
小黑的手裡倒是舉著槍,而且對準猴子,微微笑道:“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保證第二槍可以打中你的腦袋。”
我往猴子身前一看,一個狹小的泥坑赫然出現。原來,剛才那一槍是小黑放的,不過沒有打中猴子,而是打在了猴子身前一點的地方,顯然這是一種警示。
這傢伙。槍法著實不錯。
看大家都沒有事,我也稍稍鬆了口氣。
“我再說一遍,再往前一步,我就先打死她,再打死你。”說著,小黑把手中的槍口對準了周小溪的腦袋。又笑吟吟道:“現在。我要開始享用美餐了,希望你們能瞪大眼睛好好看著。”說完,他便用卡著周小溪脖子的那一隻手,再次朝著周小溪的前胸摸了過去。
“那個。”黃傑突然說道:“是我砍傷了孫建業,你要不要考慮看看,先把我給料理了?”
所有人都看向黃傑,黃傑依舊死死抱著猴子,面色平靜地看著小黑。小黑的動作停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黃傑:“你這是……救你兄弟的女人?”
“算是吧。”他說。
“可是你救不了啊,最多隻能拖延一會兒時間而已。”
黃傑嘆了口氣:“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錢峰咯咯咬著牙:“黑哥,咱們就先收拾他吧,我迫不及待地要為孫建業報仇了。”
“呵呵,那也可以。”小黑順手把周小溪推到錢峰那邊,錢峰趕緊把周小溪給抓住了,也用手裡的手槍對準周小溪的腦袋。看他握槍的姿勢,顯然還是個菜鳥,或許是第一次摸槍,真怕他一不小心走火!
小黑用槍指著黃傑:“你,過來!”
黃傑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猴子,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插手。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周小溪救回來,好麼?”
猴子沒有說話,沒有說話便是預設。黃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鬆開了他。猴子沒有動,黃傑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趕緊上前把猴子拉住了。黃傑這才跨步走向對面。
“嘿、嘿、嘿,把你手裡的破刀扔了,他媽的嚇唬誰呢?”小黑用槍點著黃傑。
黃傑把回龍刀往亂石堆的地上一插,再次跨步走了過去,微風吹起他的衣角,使得他看上去像個視死如歸的戰士。我摟著猴子的肩膀,和他一起看著黃傑的背影。
這不是我們從業以來最危險的一次,卻是最令我們揪心的一次。
很快,猴子就走到了小黑麵前。小黑嘿嘿一笑,伸腿便狠狠踹了一腳。黃傑一屁股坐倒在地,小黑把手一揚,立刻有四五個青年衝上去,圍著黃傑一番拳打腳踢。
這些青年下手極狠,而且極有毆打經驗,專踢黃傑的腦袋、肋骨、膝蓋等脆弱的地方。錢峰也想上去打兩下,可他抓著周小溪,實在騰不出手來,只能眼看著乾著急。
很快,黃傑就被打的傷痕累累了,口鼻間噴出的血也濺在身上。我和猴子的眼睛幾乎一眨不眨,死死盯著對面包括小黑在內的那些青年,一直在思索用什麼方法可以突擊。
但是黃傑說過,他有辦法救出周小溪,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