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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鐘樓下面等我。”王瑤說。
鐘樓是東街的標誌建築之一,我們在鐘樓下面見到了成哥和王厲的幾個兄弟,他們都穿著和王厲同款的黑色風衣。後來才知道,他們要“辦事”的時候就會穿上這種衣裳,一來方便隱匿身份,二來防止血汙濺到身上。在東街,除了王厲的人,其他人都不敢穿這種衣服。
現在,王瑤也穿上了這樣的衣裳。
成哥告訴王瑤,自從王厲傳出訊息要他妹妹接任東街老大的位子後,二毛就開始失蹤了,經過不懈的打聽,得知他在一間賭場裡呆了幾天幾夜。“已經輸了幾萬塊。”成哥說。
二毛本身並沒什麼錢,那他輸的就只能是“公款”了。
王厲他們這夥並沒什麼買賣,只靠收取東街各個場子的份子錢,和我們在學校收保護費差不多,但他們和九太子一樣是強制性的,他們就靠這點錢維持著各自的生計,還留著一部分以防不時之需。成哥神色複雜地說:“厲哥不反對賭錢,但他立過規矩,誰要是把‘急用’的錢輸了,代價就是砍掉一隻手。”他晃了晃自己那隻斷手,“比如說我,當初把我媽的手術費給輸了,厲哥氣的砍斷我一隻手,但我到現在也沒記恨過,是厲哥把我拉回來的。”
說真的,王厲還真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啊。
說完這些,成哥接著說:“在我們這幫人裡,除了林子和剛子外,最效忠厲哥的就是二毛了,否則厲哥也不會讓他管賬,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我們也匪夷所思……最好還是問問清楚,或許二毛有什麼苦衷也說不定。”
王瑤點點頭:“我知道了,咱們去找下二毛吧。”語氣平淡,眼神卻異常兇狠。
我也跟著心裡一跳,雖然成哥已經極力在幫二毛說話,但王瑤顯然並不準備放過二毛。
想想也是,賬房先生在一個團伙裡何其重要,“吞沒公款”又是多麼嚴重的罪行!
成哥將我們引到了一個汙水橫流、臭氣終年不散的小巷子裡,任何一座外表光鮮的城市之下都有這樣的地帶存在。來到一座普通的民居之前,成哥輕輕釦了扣門。
裡面有人問:“幹什麼的?”
成哥答:“買掛麵的。”
“我們這不賣掛麵。”
“沒有掛麵,核桃也行。”
後來才知道,這叫切口,防條子用的,切口經常會換,他們也沒什麼文化,所以一般設定的都很簡單,而且只有老客戶才能知道。
成哥說完,門才開了,一個獐頭鼠目的青年訕笑著說:“成哥來了啊?”
成哥往旁邊閃了一步,指著王瑤說:“這是王厲的妹妹王瑤,現任的東街老大。”
青年立刻點頭哈腰:“瑤姐請進。”
成哥拍了他腦瓜子一下:“叫王瑤姐!”
“是是是,王瑤姐請進。”
王瑤抬步走了進去,我們一幫人跟在後面。後來我才知道,“瑤姐”諧音“窯姐”,有那個的意思,所以成哥讓他改口。“窯姐”是很古老的用詞了,現在的學生都不知道這個,所以在學校裡還是“瑤姐瑤姐”的叫,看來回去以後該讓他們改口了。
進了院子,就能聽見屋子裡面吵吵鬧鬧的聲音了,貌似人還挺多,看來是個隱蔽的賭場。那小青年又說:“王瑤姐你等一下,我去叫彪哥出來。”便閃進了屋子。
過一會兒,出來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約莫有四十多歲了,神色恭謹地說:“王瑤姐,成哥你們來啦!”又遞過來一個小包,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裝的是錢。
王瑤一擺手,沒接彪哥的錢:“還不到收份子錢的時候。”原來這家賭場也是他們罩的,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擠破頭也想當老大了吧?
彪哥一愣:“王瑤姐是來耍耍的?”
王瑤一本正經地說:“我是來找二毛的。”
彪哥立刻點頭:“他在,我領你們進去找。”
我們一行人跟著彪哥走進屋子,裡面煙霧繚繞的,連我這常抽菸的都受不了,燻得我眼淚都擠出來一點。定睛一看,裡面有七八張桌子,每張桌前都圍了七八個人,正興致勃勃、面紅耳赤地大喊大叫,他們玩的也都不一樣,有玩紙牌的,有玩骰子的,還有推牌九的。
“二毛在那兒。”彪哥指了指角落裡一張桌子。
我順著看過去,一個鬍子拉碴的青年正搖著骰子,長相倒也不討厭,就是個普通人,在那大喊大叫:“老子就不信搖不出豹子!”顯然已經上頭了。
王瑤一撩風衣,持著短斧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