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驚呆。
她實在沒想到,年僅十六歲的小曦,會這樣理解她和白瑾瑜之間的關係和感情,會對愛情如此……偏執。
白瑾瑜對小曦的態度,哪怕是個瞎子也瞧得出來。
已然到了這樣的地步,小曦居然還在做夢,還在泥足深陷,這孩子是走火入魔了嗎?
“小曦!”林若溪驚呼。
然而,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小曦突然厲聲道:“孃親莫要再勸,小曦的路要自己走,你說什麼都沒有用。”
林若溪被小曦喝得一愣,半響,才紅著眼圈,低聲道:“寶貝兒,他已經走了,你還能怎麼做?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不會死心的,我會把他追回來,哪怕追到天涯海角,小曦也不足惜!”
林若溪徹底傻掉了,淚水也在頃刻間風乾。
在小曦說出剛才那麼一大堆莫名其妙,類似於看破紅塵、心如死灰的話之後,她最擔心的不是小曦稀裡糊塗隨便找個人嫁了,或者乾脆來個終生不嫁。
她擔心,小曦一心求死。
她委實沒想到小曦會這麼想,這麼說。
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屏住呼吸,林若溪道:“怎麼追?他已經離開七日了,連靖琪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你能怎麼追?”
“我自然追的上!”小曦咬著牙,聲音無比堅定。
“你?”林若溪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然而小曦臉上,卻浮現出一抹奇異的光彩:“孃親可還記得您當年給先太后祝壽時,繪製的那副‘千壽圖’?”
目光一凜,林若溪道:“你是說,利用昆蟲?”“對!”小曦的目光異常明亮,帶著林若溪不熟悉的期待和希望:“這法子還是小白教給我的,只是,我後來揹著他,培育出一種藥蟲。這種蟲有翅膀,會飛,和蜜蜂差不多大。而這種藥蟲,只認定小白身上
的藥香味兒,是我專門為他量身定做的。”
這次,足足盯著小曦看了一分鐘,林若溪才低聲問:“孩子?你是不是早就開始算計他了?所以才會培育這種專門認他一個人的藥蟲?”
“嗯!”小曦並不扭捏作態,她大大方方承認:“當年小白將靖琪師兄帶回來,我便隱約察覺到他想離開我。我生怕哪天醒過來,發現小白不在我身邊了,所以,我開始培育藥蟲。”
話音一頓,小曦從榻上下來。
跪倒在地,她給林若溪虔誠地磕了個頭:“孃親?您可相信因果輪迴嗎?從此,換做我來保護他,換做我來默默愛他,換做我來讓他幸福快樂,可好?”
小曦說的是她來保護白瑾瑜,她默默愛白瑾瑜,讓白瑾瑜幸福快樂。
她明明有藥蟲,哪怕白瑾瑜跑到天涯海角,她也可以找到白瑾瑜。
可是,她卻要默默愛白瑾瑜,是默默地愛,不是強制性地愛,也不是像以前那樣,任性胡為地博取白瑾瑜的心疼、寵溺和可憐。
更不是,給白瑾瑜使用慾望之海。
所以,小曦是想?
這孩子,居然打算在白瑾瑜身後追隨一生,從此,再不回來了嗎?
“寶貝兒?”輕輕扶起小曦,林若溪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可知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世上最苦的,就是單相思。
佛曰,人生有八苦,求而不得乃是最苦。你明明知道他不愛你,明明知道他對你的情感,對你的愛護,皆來自於他求而不得後的精神寄託轉移,你為何,還要這般死心眼兒?
你若尋他去了,孃親和你爹爹怎麼辦?你哥哥要怎麼辦?馨兒和你師兄又要怎麼辦?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啊!你不能因為他一個人,便棄我們所有人不顧吧?”
師兄啊?難道,若溪欠你的情,真的要讓小曦償還嗎?難道,你為若溪受的苦,也真的要讓小曦再嘗一遍嗎?
這世上,到底是誰欠了誰?又是誰,負了誰?
為什麼折騰來折騰去,最終,還是留不住小曦?
師兄,你走了,也要將小曦帶走嗎?
世人都說,不撞南牆不回頭。你可曾想過,小曦會這般義無反顧,便是撞了南牆,便是撞得頭破血流,她還是不願回頭?
“孃親!”小曦伸手為林若溪擦拭淚水,她笑得十分坦然:“你和爹爹就當從未生過小曦吧!小曦不孝,這輩子,為了愛情,可以不要親情,什麼都不要,您就成全小曦吧!”
“孩子啊!你何苦呢?”
“是啊!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