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京城千里之外的雲城。
一家賭場。
“來來來,我押大,你們誰押小?快點快點!”
一群形形色色的男人中間,混雜著一位混血美女。
這女子看不出實際年齡,美若天仙。
尤其是那雙幽藍的眼睛,彷彿水洗過的天空,純淨得令人看一眼,便深陷進去。
一個蓄滿絡腮鬍的中年男人,上上下下將女子打量一遍,邪笑道:“小美人兒,你已經輸得只剩下肚兜了。倘若再輸,你當如何?”
“老孃不是小美人兒,老孃是姑姑懂嗎?”楚佩姑姑眼睛一瞪,更加風情萬種。
“行行,你是姑姑,只要你脫光了衣裳,你說你是奶奶也行!”
男人的話一說完,賭場內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今日圍在這裡,都是衝這位外邦美女來的。
這女子性格豪爽,一擲千金。
可她手氣實在太背,從走進賭場開始,她就沒有贏過,一直輸一直輸。
她倒頗有風骨,輸了既不罵人,也不抵賴。
先是現銀,然後銀票,然後首飾,再然後,是衣服。
眼下,她除了身上的一件肚兜和長褲之外,再無旁物。也不知道繼續輸下去,她還要輸什麼?
這麼有錢又美貌的金主兒,哪個男人不喜歡啊?
便是嘴上佔佔便宜,也是好的。
不想,楚佩姑姑“砰”地一拍桌子:“那咱們這一把玩兒大的,你們把所有的家當全部押上,從我這裡贏去的也都押上。我便押上我這個人,如何?”
這提議實在大膽,男人們的眼睛都直了。
絡腮鬍顫抖著嘴唇道:“我們這麼多人,你便是押上自己,輸了也才一份,如何算?”
“當然是我把自己押給你們所有人。”楚佩姑姑眼珠骨碌碌一轉,笑得花枝亂顫:“只要我輸了,你們全部上來都可以,老孃保你們玩兒個夠。但若是我贏了,你們兜裡所有的錢財,都是我的。如何?”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不答應的是傻瓜。
於是,賭場沸騰了。
所有的男人,便是小廝和荷官,也來趟一次渾水,桌子上押的賭注,幾乎堆成了山。
楚佩姑姑倒也大方。
別人將財物堆在桌子上,她便將自己擺在桌子上。
她本就生得極美,又是白種人,此時衣著極少,那白皙嬌嫩的肌膚,如同潔白無瑕的豆腐,水嫩得讓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全部人都押了小,只有楚佩姑姑一人押大。
這幾乎是一場沒有懸念的賭局。
因為,從頭到尾,楚佩姑姑就像衰神上身,一把都沒有贏過。
有幾個孟浪輕浮的男人,已經忍不住了,將外袍都脫去,露出一身肥肉。
楚佩姑姑笑得燦若桃花,但她幽藍的眼睛裡,卻閃爍著點點星芒,內裡都是令人看不懂的深邃。
隨著“小小小”的吼叫聲,開盤了。
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輸了一晚上的楚佩姑姑,這一把贏了。
因為,盤子裡的色子,幾乎毫無懸念,呈現著最大點數。
楚佩姑姑“嘿嘿”笑著,一把將桌上的錢物撈過來。
她倒是不急,先將自己之前輸掉的衣物穿好,把首飾一件件重新戴上,這才尋了個袋子,將東西一股腦地裝了進去。
然後,衝一干呆若木雞的男人們擠擠眼睛,嫵媚一笑:“爺們!老孃走了!”
才走到門口,身後突然一聲炸雷般的怒吼:“站住!賤人,你居然出老千?”
楚佩姑姑大驚。
廢話啊!她當然出老千了。
要不然,怎麼可能她今天一直輸?
又怎麼可能最後一局她說贏就能贏?
其實,楚佩姑姑出老千的法子很簡單,還是林若溪教的。
這個時代,還沒有陶瓷,色子都是生鐵染色,再鑲嵌了珠寶做成的。
楚佩姑姑在開盤之前,只是手裡捏了塊磁鐵,在桌子底下晃了兩下而已。
那色子上鑲嵌的寶石顆數不同,重量也不同,想要大點數,楚佩姑姑只管多晃兩下,小點數,少晃兩下便是了。
這法子雖然簡單,卻沒有多少人知道。
因此,近兩個月來,楚佩姑姑和花偉傑走了一路,她處處滋事,卻屢試不爽。
眼下計謀被人識破,楚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