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機械地活著,抱著那一點點近似於卑微的希望,苦苦硬撐……
最先妥協的是鳳暖,在堅持了近三個月沒有去看林若溪之後,鳳暖終於出現了。
鳳暖的狀態並不好,這個玉一般的少年臉上早已沒了以往的平和,乾淨的瞳眸中全是壓抑的痛苦,整個人陰霾得像從雷電中走出來的死神。
而且,三個月沒見,鳳暖瘦了一大圈,原本就不太強壯的身軀,如今顯得愈發消瘦,像個風一吹就會摔倒的紙片人。
林若溪拼命壓抑自己撲上去抱住鳳暖的衝動,拼命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衝過去,不讓自己向鳳暖伸出乞討的雙手。她只是用驚喜又清澈的眼睛,一瞬不瞬瞧著鳳暖,目光中帶著明顯的喜悅。
那是一種長久不見天日,突然看見一個活物時,才會出現的,帶著瘋狂和討好的喜悅。
但林若溪的表情很平靜,除了眼神之外,她坐在地上,整個人淡定得簡直不像話。
看見這樣的林若溪,鳳暖眼睛裡一派死氣。
他走到林若溪面前,靜靜地打量了林若溪兩分鐘,然後也在林若溪對面席地而坐。
鳳暖這次不是單純來看林若溪,他給林若溪帶來了豐盛的飯菜,還帶來了一壺酒。
斟滿兩杯酒,他端起一杯一飲而盡,又將另一杯遞給林若溪。
像一隻長時間沒有吃過腥的貓兒般,林若溪臉上的淡定終於一寸寸裂開。她近似於貪婪地將酒杯奪過來,迫不及待地湊到唇前。
可是,在即將飲下的時候,她又硬生生停住了。
把酒杯放下,她用戒備嘶啞的聲音問:“鳳暖?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為何這般好心地給我送酒?”
這句話問出口,鳳暖眼圈一紅,突然伸手握住林若溪的手,將臉埋進她的手心,嚶嚶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