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婆?快點救救小小九叔叔,他脖子都吊紅了……”
“閉嘴!”樹下三個小豆丁難過得肝腸寸斷,被吊在樹上的小小九卻十分鎮定:“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哭甚?孃親來了,我又不會死?”
嘴裡說著話,他還衝林若溪呲呲牙,跟灰太狼似的,露出個異常諂媚的笑容。
“你才給我閉嘴!”林若溪又是心疼又是生氣,邊訓斥兒子,邊接替小寒夜和小大武抱住兒子小小的身體。
抱住之後,也不敢亂動,只能仔仔細細先檢視樹杈的情況。
看了一會兒,她的肺都要氣炸了。
以前在臨床上,她遇到過淘氣的孩子,把腦袋塞進樹杈、旋轉門,或者鐵窗欄杆縫隙的病例,這種情況都比較麻煩,一般卡主後,都要請消防員來幫忙把障礙物鋸斷,否則孩子會有生命危險。
可現在,她看見了什麼?
這世上當真只有九千歲的兒子才會這麼奇葩,這麼腹黑悶騷,這麼……將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甚至欺負自己的小夥伴。
只見,被鳳昊、小寒夜和小大武抱住頭和腳,奮力想解救下來的小小九,此時正用雙手撐著樹杈兩邊,他的下巴,就墊在自己的手背上。而他脖子兩側的樹杈,距離他至少還有一寸的距離。
所以,從樹下看,吊在樹上都快被卡死的小小九,其實是在惡作劇?
這小子弄了個這麼嚇人的上吊現場,居然是在戲耍鳳昊和小寒夜、小大武?
媽蛋!她能不能把這個跟死太監一個德性的混賬兒子狠狠揍一頓?
眼見孃親的臉都綠了,小小九終於不再繼續裝。
一個鯉魚打挺,他輕而易舉地從樹杈上躍起。
下一秒,一個鷂子翻身,他胖嘟嘟的小身子,已結結實實落進林若溪的懷抱。
八爪魚般吊在林若溪身上,小小九把臉埋在林若溪的頸窩裡,嘴裡奶聲奶氣喚道:“孃親?”
林若溪不理他。
他繼續喚:“孃親?”
還不理。
繼續:“孃親?”
仍不理。
狹長的鳳目一眯,終於改變策略:“孃親今日好美,這髮型好漂亮。孃親身上的味道也好聞,香香的,小小九好喜歡好喜歡。”
林若溪有點繃不住了,但臉上的表情依然難看。
哪想,小小九眨巴眨巴眼見,突然擠出兩滴眼淚,可憐巴巴道:“小小九今日沒有尿褲子,小小九刻苦讀書,刻苦練功。昊兒與他爹爹捉迷藏的時候,小小九在讀書練功;小寒夜與他爹爹捏泥人的時候,小小九在讀書練功;小大武與他爹爹掏螞蟻洞的時候,小小九在讀書練功;小云軒和小暗二騎在她們爹爹脖子上玩兒大馬的時候,小小九依然在讀書練功。孃親不生氣,小小九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其餘的時間,都在讀書練功,一刻也不敢懈怠。”
這話霎時間戳中了林若溪的軟肋,沒忍住,眼眶一熱,眼角終於有兩行熱淚潸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