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現實，真話往往都很傷人（2）

不等九千歲接嘴，林若溪又道：“所以你看阿九，我並不感激你，便是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也不感激你，因為這不是我想要的愛情。我不知道你心目中的愛侶應該是什麼樣的，但是對於我林若溪來說，我希望和我的愛人並肩而立齊進共退，而不是我一個勁兒地在他身後給他拖後腿，讓他單方面來保護我。沒錯，你九千歲很牛逼、很強悍，別說軒轅王朝，便是整片大陸，只要你打個噴嚏，所有人都會噤若寒蟬。你有能力，完全能保護我，只可惜，這樣恩賜性質的愛情不公平，我要不起。

我的出逃計劃很完美，卻因一直弄不死林若雲而拖著難以實施。也是人算不如天算，皇上突然賜婚。我一開始沒打算嫁給鳳暖，因為我不可能在軒轅王朝過一輩子。我害怕鳳暖保護不了我，害怕自己就算嫁給了鳳暖，還會繼續和你糾纏在這段無望的畸戀之中。可是鳳暖說服了我，因為他身後不僅僅有莊妃，有一個看似無形，實則比鋼板還要堅不可摧的家族勢力。最重要的是，他身後有軒轅帝支援。

縱觀整片大陸，除了軒轅帝，這世上恐怕很難有人再能鉗制得了你。便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我答應了鳳暖的求婚，和他做了一場掛名夫妻的交易。我並不是看不出鳳暖的用心，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他的算計。只因為我不愛他，也沒打算跟他白頭偕老，所以我壓根不在乎他算計還是不算計我。

其實從理性的角度上來說，鳳暖是個非常理想的丈夫選擇。他淡泊名利，不求上進，安於現狀，與世無爭。而且他還有個善解人意、溫柔賢淑的母親。所謂的掛名夫妻神馬的都是浮雲，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長期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甚至要度過同床共枕的漫長歲月，怎麼可能始終做掛名夫妻？但我覺得，鳳暖的性格我可以接受，至少我不討厭他。

所以，我答應嫁給鳳暖的時候便想好了，如果若干年之後，我無法梅開二度再次愛上誰，而且，我也沒辦法離開軒轅王朝的話，那我會用後半生來報答鳳暖的付出，全心全意地做他的妻子，做他孩子的母親。甚至，嘗試著讓自己學會去愛他。

當然，在這之前，我不會輕易妥協，不會隨隨便便把自己交給他。因為這個世界很大，人很多，誰也不能保證我會不會再遇見一個和我心心相印情投意合志趣相投的優秀男人。如果真的出現這樣一個男人，便是對鳳暖再愧疚，我也不會委屈自己，我會毫不猶豫拋棄他，投身於我心愛的男人懷抱，與他遠走高飛。

一直到今日皇上宣我去勤政殿，我都抱著這樣的念頭，所以你在前面衝鋒陷陣，接受所有人目光的審判，與皇上和莊妃娘娘唇槍舌戰，我卻始終一言不發。我不是害怕，亦不是愧疚到無話可說的地步。我只是不太相信你，我怕你又是心血來潮，怕你故伎重演，一分鐘之前將我捧到天堂，一分鐘之後便再次把我丟進地獄。我輸不起，也傷不起了。而且，阿九？你欠我的，你讓我那麼委屈，那麼難過，讓我一次次生不如死，憑什麼？所以，我很自私也很坦然地選擇了明哲保身，選擇了讓你一個人去收拾爛攤子。”

說這番話的時候林若溪一直在笑，她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在敘述別人的故事和別人的思想，她的眼眸晶亮，乾淨得宛如水洗過的碧藍天空，清澈得如同新出生的小鹿。她一眨不眨地看著九千歲，看著這個男人的臉由黑轉到白，由白轉到青，再由青轉到綠，最終如同他深邃的鳳目一般，變得複雜又糾結。

靜靜地對視，倆人的額頭相抵，鼻尖相觸，便是睫毛都微微貼著。如此近的距離，對方的呼吸都能噴濺在彼此的臉上，可他們卻似乎隔得很遠，遠到看不清彼此的心。

許久，九千歲終於開口了：“那你後來為何又要站出來，為何要承認你愛為夫？”

九千歲的聲音平靜得出乎林若溪的意料，她挑了下眉，看著九千歲的目光中帶著微微的詫異，隨後自嘲地一笑：“是啊！我為何要承認愛你呢？”

抿了抿唇角，笑容重新在林若溪臉上綻放時，竟比水晶還要璀璨：“因為我突然想通了！”

“想通什麼？”

“當鳳暖衝進來拿劍指著你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這一生，我再也不會像愛你這樣愛別的男人了。你的才華、你的野心、你的張狂、你的傲嬌、你的城府、你的狠毒，還有你的絕世容顏，以及你的無與倫比、高高在上和無法觸碰，再也沒有誰了，不會再有別人，今生今世那麼漫長，卻又那麼苦短，你已經佔據了我的心和我的靈魂，我根本就不可能再愛上別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