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哪裡,他都要被人提防,說他像個惡棍。
別人害怕他,恐懼他。
他受夠了侮辱,索『性』去做個惡棍。
比如今早,他真的只是想好好說話,跟車伕借下車,車伕卻嚇得抱頭縮腦,求他拿走車子但是別打人。
他在寒風裡站了片刻,冷汗慢慢幹了。
他準備離開時,背後有人喊。
顧紜又下來了。
她手裡拿了圍巾:“我知道你又要在這裡等一天。你跑得滿身汗,這個給你圍,別凍了。”
白賢看著那條雪白的圍巾,『毛』茸茸的,很長很厚,應該是她自己織的。
他不應該接,他一身臭汗,要把這條圍巾給弄髒了,怕是洗也洗不掉。可手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接過了他人生中最厚實的一點溫暖。
“謝謝你,我趕上了,沒耽誤事。”顧紜又道,然後見他拿著圍巾愣神,說,“你圍上啊,擔心著涼。”
她轉身要走。
白賢卻突然道:“你還沒吃早飯吧?”
他想去買。
不成想,顧紜卻道:“同事帶了麵包,分了我一個,我已經吃好了。”
他哦了聲,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他什麼都幫不了她。
待顧紜離開,他才把圍巾慢慢裹在了自己的脖子裡。
圍巾很暖,他這麼壯實也能裹兩圈,可見真的很長。
上面帶著淡淡的馨香。
他常在歌舞廳,沒聞到過客人或者歌女、舞女用這種香,淡淡的,略有略無。
他一個人坐在石凳子上,覺得暖,暖得不可思議。萬丈陽光全照在他身上,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上午快到了十一點,有個男人開車到了報社,是昨晚和顧紜去吃飯的那位。
白賢認識他,他也看了眼白賢。
他瞧見了白賢脖子上的圍巾,表情一斂,那張斯文的面孔上,突然扭曲了下,拳頭緊緊攥起。
白賢對雄『性』生物攻擊前的表現一清二楚,他當即站了起來。
他足有山高,站起來的氣勢很駭人,哪怕他圍著這樣雪白香軟的圍巾,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兇殘。
他不懷善意。
羅主筆覺得,自己赤手空拳湊上去,只有捱揍的份兒,死死忍住了衝動,快步進了辦公樓。
上了樓,樓道里的冷空氣一激,羅主筆那被氣昏的腦子才稍微清明瞭下。
他照自己腦門拍了一巴掌:“什麼記『性』我這是?”
他自言自語完,還沒有走到辦公室門口就重新下樓。
他從汽車的後座,拿起了一束新鮮的玫瑰花。
他拿走的時候,瞥了眼白賢。
果然見白賢目光凝滯,他才有了幾分得意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