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歧貞很快進入了夢鄉。
顏子清坐在她床邊,良久沒有動,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上次自己想要讓婚姻正常化,被徐歧貞拒絕,他就應該死心的。
這次,徐歧貞在危險和封閉的環境裡,突然發了恐懼症,她沒有打電話給顏子清,而是打給了顧紹。
在她最害怕的時候,她只記得顧紹的電話,那是在她心裡千萬遍記憶的。她一定有過無數次的打電話求他回頭的想法,然後又被她強行遏制。
顧紹接到了電話,沒有自己去找徐歧貞,而是打給了顏子清。
他在電話裡說:“我很抱歉,我不能去......”
顏子清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如果顧紹去了,顏子清一定會不高興;可他不去,顏子清又生氣,替徐歧貞不值。
徐歧貞真的很不值,顧紹對她是避之不及的。
她如此優秀,顧紹憑什麼如此待她?
第二天醒過來的徐歧貞,坐在床上喝粥。
她突然問顏子清:“我昨晚是打電話給你的嗎?”
“對,你打回家的。”顏子清道。
徐歧貞暗暗鬆了口氣。
顏子清卻不看她。
他端了粥給她之後,又端了一碟子小菜,然後就出去了。
這天,他再也沒來過她的小西樓。
徐歧貞下午的時候去了趟餐廳,發現玻璃已經被砸碎了,隔壁的店更是被砸的稀爛,連侍者和廚師都捱打了。
“叫人來換玻璃,明天之前要換好。”徐歧貞道。
掌櫃的說:“不用這麼著急,估計最近幾天會沒生意。”
“怎麼?”
“昨晚打架的事見了報紙,民眾會不安,覺得這條街危險,暫時會避開。不過,顧客的記憶不會很久,大概很快就會重新來的。”掌櫃的道。
徐歧貞笑了下。
果然如掌櫃的所言,當天晚上沒有客人。
徐歧貞休息了兩天。
這兩天,她卻沒有見到顏子清,後來才知道他去了香港。
“他去香港是有什麼事嗎?”徐歧貞問她公公。
顏老也不知道:“他沒說。他自從滿了十八歲,去哪裡做什麼就不需要報備,我也沒問。”
徐歧貞點點頭。
然而事情有點奇怪。
顏子清去了香港之後,連一封電報也沒有,也不說什麼時候回來。
半個月之後,仍是沒有他的訊息,徐歧貞有點懵了。
“他是怎麼了,怎麼有點像賭氣?”她揣測著。
因為她才發過恐懼症,他一聲不吭走了,哪怕是有急事,也該有個電報解釋下。
徐歧貞突然靈光一閃,覺得不太對勁,於是她去了趟電話局。
託了點關係,她終於查到了,那天她沒有給顏子清打電話,而是給顧紹打了。
她就知道。
顧紹的電話實在太深刻了,她當時那種情況,只想到求救,其他的她根本不會顧忌,沒想到她真的是打給了顧紹。
顏子清一定是生氣了。
“爸,您知道子清在香港哪個地方落腳嗎?”徐歧貞去問顏老。
顏老道:“我派人去問問。怎麼?”
“我想去看看他。”徐歧貞道,“他去了這麼久,也該回來了,我去接他吧。”
顏老忍不住笑了。
他很高興:“小兩口就應該這樣,兩個人都不低頭是不行的。子清犯渾,等他回來我罵他,你去找吧。”
過了幾個小時,他就拿到了顏子清在香港的地址。
他一直住在飯店。
顏老道:“他這次去,也不是真的完全沒事,是他一個朋友託他辦點事。”
徐歧貞不解。
顏老就仔細解釋:“他朋友殺了一個英國兵,被關了起來。這件事裡有貓膩,人家求到了他跟前,他在跟進這個案子的進展。”
徐歧貞瞭然:“那我知道了。還有,爸.......”
“我知道,我從司家給你借到了飛機,你先去吧。”顏老說。
徐歧貞當天就出發了。
她下午四點多到了香港,然後在落腳的地方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有人開車來接她。
來的人是顏子清。
一瞧見她,顏子清的表情有點繃不住,滿面笑容,上前就擁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