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自殺的,只有徐培死亡的真相。
他不敢死。
若徐培真是被人害了,他沒有替徐培報仇,到了黃泉之下無顏相見。
顧輕舟明明已經走了,卻又折了回來,因為她離開的時候,把手袋忘記了。
她尷尬笑道:“懷孕了就是不行,丟三落四的。”
她真不是故意。
懷孕讓她的精神不如從前,很難再兼顧八方,她好像一隻靈巧的猴子,突然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鎖,再也無法攀巖了。
她想著徐培和阮燕峰的事,想著舅舅的事,又想到新加坡這詭異的氣氛,再想到要及早回家,不能讓司行霈擔心,就把手袋丟下了。
她進門時,看到阮燕峰那表情,心中也替他難過。
這表情她見過。
司行霈殺了她乳孃的時候,她覺得一輩子都完了,愛人和親人全沒了。那時候顧鏡自照,臉上就是相似的表情。
她本不想多嘴,因為阮燕峰現在是什麼話也聽不進去的,可有一句曾在她最黑暗日子安慰她的話,就到了唇邊。
顧輕舟道:“七爺,眾生皆苦,你也保重吧。”
阮燕峰一怔。
他彷彿聽到了一句佛語綸音,心中莫名被劇痛充盈,他差點一口氣梗在喉嚨裡。
顧輕舟說罷,就轉身走了。
阮燕峰想:“徐培生病的時候,他是承受了怎樣的痛苦?我現在經歷的,和他經歷的,是一樣的嗎?”
他苦苦壓制的情緒,突然開始翻湧,心頭疼得令他痙攣。
阮燕峰吐出了一口血。
顧輕舟回到司府時,剛剛下午六點。
他給顏子清打了電話,告訴顏子清,事情和他們猜測的相差無幾。
是徐歧貞想要殺了阮燕峰,給她哥哥償命。
至於她為什麼突然發難,顧輕舟就猜不透了。
“你可以問問她,到底是誰在誤導她,讓她確定阮家的人害死了徐培。”顧輕舟道。
顏子清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等了一下午,訊息確實了,他就打算去找徐歧貞。
他還沒有跟徐歧貞算完賬。
他甚至想要去趟徐家,找徐歧貞的父母說一說。
等他打電話去徐家時,徐家的傭人告訴他,說四小姐去了馬六甲,說是要去散散心。
顏子清放下電話,就親自開車,透過柔佛長堤,也去了馬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