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藻從未這般嚴肅。
顏愷想起他姑父中途離去,心不免重重咯噔了下,晃得他臉色都微白。
是胡家的人追過來了嗎?
上次道長跟顏愷和陳素商說,花鳶偷到了胡家的護陣法器,逃離的時候,陳素商一槍打死了胡家的大老爺。
胡家老太爺盛怒之下,突發風疾,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沒過幾天也去世了。
胡家的三老爺當了家主,把胡家旁枝和僕從全部丟下了,只帶著胡家嫡系,一夜之間消失了,不知道遷往哪裡去了。
這個樑子,從此結下。
新加坡不是世外之地,顏愷擔心胡家的報復,心中惴惴不安。
難道,是胡家的人追到了新加坡?
他心中七上八下的,恨不能把陳素商叫過來護在身後,就聽到司玉藻道:“蘇曼洛那神經病,她離家出走了。”
顏愷:“……”
顏少爺內心有好大一場戲,演員眾多,戲曲驚人,揭開帷幕的時候,卻發現只是一個木偶在燈火下手舞足蹈。
他簡直想要罵人:“她離家出走,管我什麼事?你用得著這麼慎重其事嚇唬我嗎?”
他抹了把頭上的虛汗,恨不能揍司玉藻一頓,同時也把那顆高高懸起的心放下了。
他舒了幾口氣。
司玉藻愣了一愣之後,也明白過來:“你嚇成這樣,是闖什麼大禍了?”
張辛眉也探究似的看向了顏愷。
顏愷不太想說:“沒事。”
他轉身走向了陳素商。
他不顧還有客人在跟前,拉起了陳素商的手,將她塞到了自家的汽車裡,開著車子揚長而去了。
司玉藻:“……”
她沉默了一瞬,才道:“愷哥哥腦子是不是壞了?”
張辛眉則道:“他可能結下了什麼大仇。看他的樣子,仇家應該很厲害,他沒什麼勝算。”
司玉藻跟著擔心起來:“他能結什麼仇?”
張辛眉搖搖頭,他也不是很清楚。
陳素商手忙腳亂上了顏愷的汽車,裙襬還被車門夾了進去,她用力才扯出來。
“你沒事吧?”她也很擔心顏愷。
顏愷這時候,才慢慢舒了口氣。
“都怪玉藻。”他道。
他把玉藻的話,以及當時他的想法,都告訴了陳素商。
他是真擔心壞了。
陳素商的注意力,反而比他集中:“蘇小姐離家出走?她往哪裡去了?”
顏愷的心思,這才回到此事上。
這件事對於他,就像喝了一口白開水,沒滋沒味,想往心裡走都有點費勁。他斟酌了下,沒把自己的漠不關心露出來,順著陳素商的話道:“可能去香港了。”
陳素商看出了他不願意多談。
她也不想深究他前女友的去向。
蘇曼洛的事,有他父親去操心。蘇鵬是司行霈的大將,司家也會幫忙找人,輪不到顏愷和陳素商去牽腸掛肚的。
“……阿梨,你說胡家的人,遷到哪裡去了?”顏愷停頓了幾秒,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他心裡焦灼,想要裝作對蘇曼洛有幾分擔憂也難。
他此前只擔心陳素商。
胡家還是有點根基的,而且敵暗我明,萬一他們找過來,素商會不會有危險?
“他們家,已經不成氣候了。”陳素商道,“假如他們想要重整家園,那麼最近幾十年,都不會出來報仇;假如他們真的出來尋仇了,那麼他們就難以再維持之前的根基,遲早也要完蛋的。”
“你害怕嗎?”顏愷問。
陳素商笑了笑:“我還好。我師父也有很多的仇人,他也不怎麼害怕。”
顏愷騰出一隻手,攥緊了她的手掌:“你如果預測到了危機,就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你不能像上次那樣,為了我們的安全,不辭而別,自己承擔所有事。”
陳素商心中一熱。
她點頭:“我知道。再說了,那個辦法用了一次,不好用第二次。”
顏愷當即暴怒,伸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陳素商捂住額頭,笑得停不下來:“不開玩笑,真的不開玩笑。”
她和顏愷離開之後,顧輕舟親自善後。
徐歧貞今天也來了。
她走到了顧輕舟身邊,低聲問她:“蘇曼洛失蹤了,你們家是不是也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