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歆不太愛搭理人,也有點欺霜賽雪的清冷,很像範大人。
顏棋開車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範大人,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麼。
她有點走神時,車子就開得不怎麼穩。
前面兩個人並肩走過,眼瞧著那車子直直朝他們過來,女孩子嚇得大叫,急忙後退時高跟鞋的鞋跟折斷了,手裡拎著的小蛋糕全撒在了身上。
顏棋急忙剎車。
她剛下車,差點被她撞了的一男一女已經準備開罵了。
可瞧見了顏棋,那男人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著她,眼底既有憤怒,也有悲傷。
男人是周勁。
而那個滿身狼藉的女孩子,顏棋沒見過,不太認識,可能是周勁的新女朋友。別看周勁為了顏棋要死要活的,哪怕是當初追求她的時候,他的女伴也沒斷過。
用司玉藻的話說:什麼臭東西!
“棋棋……”周勁眼眶發熱,聲音異常的黏糊,“真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你。”
“新加坡就這麼點地方,碰到了有什麼稀奇?”顏棋道。
周勁女伴的怒火,頓時加了三成。
顏家是南洋數一數二的大門第,新加坡的女孩子,多半都知道自己是比不了顏棋的身份地位的。
可顏棋自己並不是很爭氣,不像司玉藻那樣受人尊重。大家說起她,說她腦子不清楚的大有人在,故而外面名聲很一般,誰看到她都不會產生懼意。
這女伴一邊忌憚顏棋的身份,一邊又瞧不起她的智商,再加上週勁為了顏棋尋死的事,這女伴也知道。
故而,她當顏棋是故意的。
“……特意撞我,弄得我一身髒,你太過分了!”女伴氣得臉通紅,“顏小姐,哪怕吃醋,也請你拿出點高明手段來。”
周勁看了眼這女伴。
女伴說顏棋吃味,正中周勁下懷。周勁心裡一軟,想著顏棋回來這麼久,他從未主動找過她,也許真的傷了女孩子家的自尊心。
他待要說點什麼,那女伴卻不給旁人插嘴的機會:“你有沒有教養?就你這樣的,還有什麼資格為人師表?”
王玉歆和王致名在旁邊,都略微蹙眉,覺得這位小姐的脾氣有點大,而且超過了撞車的範疇。
特別是王玉歆,看著這女人如此囂張,心裡也隱約起了火。
她看向了顏棋,不知道自己出手幫忙是否會誤事。
其實顏棋也是一頭霧水。
她壓根兒不知道這位女伴到底哪裡來這麼大的火。
顏小姐是沒有舉一反三的智商,她那瓜子仁大小的腦子想了想,又見那女人身上的蛋糕把她衣裳弄得花裡胡哨的,也許她是心疼衣服吧?
故而,那女郎夾槍帶棒的時候,顏棋很好心拿出了錢包,抽出三張英鎊,塞到了女郎手裡:“別生氣了,再去買身衣裳吧,不用找了!”
女郎:“……”
一旁的王致名實在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周勁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顏棋招呼王致名和王玉歆上車,車子從周勁和那女郎身邊路過時,那女郎還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待車子走遠,女郎才肯接受自己氣場強大的挑釁,在顏棋看來,與乞丐討錢無二。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啊!”女郎發出一聲淒厲尖銳的尖叫,狠狠把錢扔了出去。
她明明佔了上風,她明明把顏棋打壓得抬不起頭,她明明妙語連珠、言語犀利又帶著內涵,為什麼最後她成了乞討的?
車上的王致名,對顏棋那招以靜制動非常的讚賞。
“……很厲害,我第一次見識到你這樣的高手。”王致名道。
顏棋:“?”
王致名:“……”
王玉歆在後座,看了看顏棋,又看了看王致名,心裡很瞭然。
顏小姐的確是沒覺得她羞辱了別人。
“那女人跟鴨子似的,叫個不停。”顏棋道,“我又沒說不陪她衣裳。”
王致名這次是聽懂了,顏棋沒搞清楚方才那女人夾槍帶棒的諷刺。
“怎麼這樣可愛?”他在心裡忍不住想。
想到了這裡,他又看了眼顏棋。
顏棋認真開車,沒有再說話。
她把王玉歆和王致名送到了,又進去喝了杯茶,這才轉身告辭。
王玉歆今晚住在王致名這裡,王致名明天再帶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