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錢,讓他們另謀生路去,而他拿著剩下的錢,足以逍遙半生。
可他沒有。
他很清楚,那些孤兒戲子,離開了他就找不到生計,他們會被活活餓死。
明知梨園目前的生意賠錢居多,明知操持戲班辛苦而且沒什麼賺頭,班主還是承擔了他的責任。
他沒有遣散那些可憐人。
戲班重新辦了起來,以後大家都有口飯吃。
班主再也沒了奢華生活的機會,可戲班十幾口都不至於淪落街頭,他們有個家。
打罵弟子的時候,班主從來不留情;苛責他們的收入時,班主也面目猙獰。可有了活路的時候,班主也不會拋棄他們。
顧輕舟時常覺得,人非常複雜,單單以好壞來區分,實在難以描繪萬一。
“每個月都安排幾個人去戲班捧個場,賞幾塊錢。”顧輕舟對副官道。
副官不知緣故,問:“偷偷去,還是......”
“偷偷的,就是普通客人。”顧輕舟笑道,“若是有好聽的曲目,記得告訴我,我也要去捧個場。”
副官道是。
顧輕舟伸了個懶腰。
神女教的事,徹底結束了;而佛門和道教的改革,尚未開始。
可這些,已經跟顧輕舟沒了關係,她把自己撇清了。
顧輕舟開始準備過年了。
在太原府的第一個新年,也是她和司行霈結為夫妻之後的第一個新年,顧輕舟需要隆重。
她沒有操持過,就去請教葉姍。
“要不,你們到我們家過年吧?”葉姍道,“人多熱鬧。”
“你們家人夠多的,不缺我們。”顧輕舟笑道,“你告訴我需要準備什麼即可。”
葉姍點點頭。
顧輕舟從葉姍那邊,拿到了清單,心中就安定了。
她給平城拍了一封電報,像司行霈彙報平安,同時也寫了一封長信,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司行霈。
臘月二十的時候,她收到了司行霈的電報:“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半個小時後,副官就進來了,說師座的飛機停在跑馬場,來接顧輕舟去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