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這算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至少,金家不敢再和她作對了,哪怕再記恨她,否則就是與整個保皇黨為敵。
而藏在暗處蠢蠢欲動的人,更是要偃旗息鼓。
這算是平野夫人最大的讓步。
“你原本就是我的女兒,也是我最親的人。”平野夫人道,“我一直想尋個機會,就是承認你的身份,可惜去年阿蘅的去世,讓我提不起精神。
輕舟,你不要怪額娘。相對你姐姐,額娘對你的關心不夠,額娘很失責。以後,額娘都會好好補償你的。”
說罷,她輕輕擁抱了顧輕舟。
顧輕舟沒有動,任由她抱著。
當天晚上,金太太帶了禮物,來看望顧輕舟了。
他們不能稱呼顧輕舟為“公主”,只能叫她小姐。
“恭喜小姐,以後還仰仗小姐。”金太太道。面上帶著恭賀的笑容,眼底卻冰涼。
顧輕舟不太在意。
她轉身去找平野夫人,沒再和金太太說話。
她對平野夫人道:“我已經見過了她,就先回房睡覺了。”
“不著急走,輕舟,還有要見見幾個人。”平野夫人笑道。
陸陸續續的,又來了不少人,都是帶著禮物來的,平野夫人招待他們的,則是洋酒和小點心。
顧輕舟見到了不少太原府望族的家主。
最大的家族中,只有金家。
“......樸航也是保皇黨的人,他是要繼承康家的家業。輕舟,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平野夫人有點遺憾,對顧輕舟道。
樸航出了車禍,那麼慘烈,讓平野夫人感覺此事不妙。
她問顧輕舟,看似是有了幾分把握,實則全是亂猜。
哪怕她有鐵證,顧輕舟也不會承認,更何況這種瞎貓碰死耗子式的詰問?
“我能做什麼呢?我跟康家的姑爺都沒什麼接觸。”顧輕舟道。
平野夫人略一思忖,沒有再說什麼。
顧輕舟則沒想到,樸航也是。不過,看平野夫人這個語氣,樸航只怕是不會被委以重任,因為康家也不會再重用他。
樸航變成了瘸子,對平野夫人來說一無是處。
顧輕舟看了眼一圈這些人,發現沒有軍政府的高階將領,也沒有其他有錢人。
除了金家,大部分人都沒什麼分量。
應付了一圈,顧輕舟還喝了不少的酒,到了晚上十一點才結束,她已經疲乏不堪了。
“長亭,你送一送輕舟。”平野夫人正在和金太太說話,對蔡長亭道。
蔡長亭道是。
顧輕舟披了風氅,把自己攏在暖和的皮草裡,一路往回走,冷風灌在臉上,似刀子割。
太原府的寒風,格外的鋒利。
顧輕舟走得很慢,酒氣有點上頭,她總感覺心裡虛虛的,故而慢慢走,也等酒意發散上來,讓夜風吹散。
“你怎麼了?”蔡長亭說了幾句話,顧輕舟都沒有接。
他放緩腳步,走近幾分,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酒喝多了點。”顧輕舟道。
“要不要攙扶?”蔡長亭又問。
顧輕舟笑道:“沒多到需要攙扶的程度。”
兩個人都笑了下。
到了顧輕舟的院子,屋簷下的風鈴簌簌,在夜風中叮鈴鈴作響,這是蔡長亭送給她的。
蔡長亭快一步上前,為顧輕舟撩起了門簾。
顧輕舟卻沒進去,因為她也沒打算請蔡長亭進去。
“你回去吧。”顧輕舟道。
蔡長亭問:“吩咐廚房給你做點醒酒湯?”
“我就是有點累,你也瞧見了那麼多人,醉酒是其次的,說話才耗精力。如果廚房有人參湯,做一碗倒也不錯。”顧輕舟說。
蔡長亭就記下了。
他一轉身,隨手撥動了下這串風鈴,聲音清脆,在清寒安靜的夜裡格外悅耳。
“輕舟,你和夫人終於更進了一步,我很欣慰。”蔡長亭道。
顧輕舟嗯了聲。
他又道:“要保重身體。你體質不錯,可不太適應太原府的氣候,要好好修養。以後的日子很長.......”
顧輕舟淡淡笑了下。
她的眉眼在屋簷下的燈火映襯中,也有點像寒冬的冰,帶著冷意和尖銳,看著蔡長亭。
蔡長亭的關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