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一大清早起來,就拖著司行霈去逛街。
司行霈樂忠於陪伴顧輕舟,哪怕是再無聊。
“要買什麼?”坐在汽車裡,司行霈打著哈欠。
昨晚又是一番忙碌。
忙了私事又忙公事,顧輕舟睡著之後,他還去處理了一些事,見了幾名下屬,到凌晨三點多才睡。
顧輕舟在他身邊,毫無警惕,他何時起床何時回來,她都不知,反而問他怎麼沒睡飽。
“買毛線啊。”顧輕舟回答他。
那件半成品的毛衣,讓顧輕舟汗顏。當初打成的時候,也沒覺得那麼醜。如今再看,簡直是不能見人了。
她想要多練習。
身在太原府,她難得有空閒,若不趕緊學起來,司行霈真要天天穿那件醜不拉幾的毛衣招搖過市。
這是打顧輕舟的臉。
顧輕舟從不以“賢惠太太”自居,關起門來過日子,她是否能幹,旁人沒資格說三道四,毛衣卻實實在在能提供口舌。
司行霈還得意著呢。
顧輕舟想一想:他對我的要求到底有多低啊?
一想到這裡,顧輕舟就滿頭黑線,有點想撞牆。
她一輩子的賢名,都被司行霈給毀了。
司行霈卻不在意,覺得像顧輕舟這樣的女人,跟內宅、賢惠這些詞都不沾邊的。她是他的妻,是他心尖上的寶貝,他供奉在心中神壇的仙女。
仙女都給你織毛衣了,還敢嫌棄麼?
總之,兩個人對“太太”這個身份定位完全不同,第一次矛盾無法調和,想要打架。
“去吃西餐好麼?突然想吃牛排。”司行霈問,一邊說話,手一邊利落穿過她敞開的貂皮大衣腰側,環住了她的腰。
顧輕舟道:“先買毛線。晚上要去餐廳陪阿嫵,那邊就是西餐廳,到時候給你點兩份牛排,好不好?”
司行霈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說了句好,又道:“打毛衣急什麼?慢慢來。”
“不行,我得趕緊把你那件毛衣換下來。”顧輕舟道。
她的神態,非常勵志。
司行霈忍俊不禁,闔眼打盹:“這樣疼我?”
他說著話,聲音就輕了。
車子穿過了半個太原府,終於到了百貨公司。
司行霈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太原府陰寒的空氣,讓他徹底清醒過來,回頭就見顧輕舟恨不能把自己縮在貂皮大衣裡。
她非常怕冷。
司行霈又想去摟她,被她拒絕了。
百貨公司也冷,好歹沒風,兩個人去了賣毛線的櫃檯,顧輕舟買了天青色的毛線,又買了灰色的。
司行霈道:“我喜歡黑色。”
顧輕舟想了下,頓時就想到了蔡長亭,那人總是通體的黑色。
她立馬搖頭:“不好看。”
“怎麼不好看?挺莊重的。”司行霈道。
顧輕舟說:“你織,還是我織?”
司行霈就徹底沒了脾氣。
顧輕舟又補充道:“我成天見蔡長亭穿黑衣,總感覺黑色不太友善。”
司行霈徹底釋懷,道:“天青色也挺好看的。”
他看到天青色,總是能想到霍鉞。
霍鉞就愛這麼一身。
顧輕舟一開始欣賞的男人,好像就是霍鉞那種斯文人。
司行霈倏然發現,自己沒有什麼穿衣偏好。
看來,以後只能任由顧輕舟折騰他了。
買好了毛線,顧輕舟和司行霈就回家了。
她理毛線的時候,讓司行霈幫忙,伸出兩條胳膊。
司行霈一開始覺得新鮮,後來就覺得無聊,故而把毛線套在自己兩隻腳踝上,把腳踝搭在茶几上。
顧輕舟覺得不成體統,應該生氣的,可想著這樣做事,他既能看檔案又不至於冷落顧輕舟,一舉兩得,就不說什麼了。
傭人進來時,瞧見了這一幕,心中好笑,對司行霈道:“師座,還是我來吧。”
家裡的傭人,都是從平城帶過來的,忠心耿耿。
在傭人眼裡,太太是不同俗務的,師座則是把太太慣得像寶貝一樣。
“不用了,你去忙吧。”司行霈道,“中午飯要有魚。”
傭人道是,出去買魚了。
顧輕舟把毛線掛在他的腳踝上,一圈圈的整理好,團成一個個小毛線球,整整齊齊碼在旁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