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的將領和參謀們面面相覷。
“按說,咱們是扛槍殺人的,聽道士的話,豈不可笑?”有位師長開口道。
眾人又七嘴八舌。
葉督軍去了後院,直接去找葉嫵,打算讓葉嫵請顧輕舟來,商量個對策。
報紙上說,顧輕舟乃是妖孽,玄衝真人要在三清觀的紫微閣,給顧輕舟引下天罰。
不成想,他一進門,就看到顧輕舟和葉嫵、葉姍,正在弄一根極長的鐵管。鐵管很細,故而輕輕巧巧的,豎起來卻比屋頂高。
“......如何?”葉嫵和顧輕舟扶著,葉姍正在刨土,還在問葉姍刨得如何了。
“可以了,你們放手吧。”葉姍用力踩了踩自己埋好的土。
三個人後退,鐵管豎立著,卻因為太長又細的,東倒西歪。
“行不行啊?”葉姍有點擔心,“會不會太細了?”
“無妨,到時候再埋深一點。”顧輕舟說。
“細的好,效果更佳。”葉嫵道。
葉督軍看得滿頭霧水,問她們:“你們作甚?”
三個人不防備身後有人,統一的被嚇了一跳。
葉督軍看著這鐵管,又見葉姍白皮鞋覆蓋了泥土,又問:“豎個鐵管做什麼?”
“引天罰。”葉嫵道。
葉督軍不解。
“你們知道玄衝道士的天罰?這個我還沒聽過,卻不能大意。”葉督軍道。
三個女孩子笑盈盈的,一臉狡猾。
葉督軍大感興趣:“說說,要不然這鐵管你們就自己扛到三清觀去,別指望副官幫你們。”
“父親,您怎麼落井下石呢?”葉姍不滿。
葉督軍哈哈笑。
顧輕舟和葉嫵也笑了。
葉嫵就看了眼顧輕舟,讓顧輕舟跟葉督軍解釋。
“督軍,這是阿嫵的主意。”顧輕舟如實道。
阿嫵不能總是躲在後面,該是她的功勞,顧輕舟不能冒領。
四個人進了屋子,重新洗手,傭人端了茶,葉嫵這才慢慢道來。
“父親,老師覺得金家發小報訊息,手段有點低端,不像是要對付她的,故而她去了趟金家。”葉嫵道。
葉督軍頷首,顧輕舟這一手很厲害。
“如何,問到了什麼?”葉督軍問。
葉嫵道:“老師去和那道士對峙,道士說老師是災星,他會請下天罰,請老天爺懲罰老師。
父親,這件事城裡傳遍了,大家都會去看。只要沒天罰,老師的身份就清白了,那道士也要落個‘妖言惑眾’的罵名,只怕再也沒人信他。
他自視甚高,跟老師交談的時候,說到了自己的本事,就說他能呼風喚雨,請來雷電。”
葉督軍表情微訝。
他想到了一件事:玄衝真人好像真的能請來雷電,這個還是葉督軍親眼所見。
見他表情有異樣,葉姍連忙在他面前晃了晃手:“父親,您別被那道士矇騙了。雷電是天然的氣候反應,不受人力控制,那道士擅長的,是透過星宿觀察氣象的。”
“氣象?”葉督軍問。
葉姍道:“對,氣象!父親,有一本西方的氣象學說,冬天也可能打雷閃電。”
葉督軍回憶了下,道:“冬天的雷電罕見,卻也不是沒有過。遠的不說,我記得三年前就有過一次。”
“是,當冷熱氣碰撞,就會冬雷滾滾。這幾天太原府出奇的熱,而北邊已經下雪了。冷氣下移,等它到了太原府,與如今的溫暖氣一碰撞,就是電閃雷鳴的天氣。
那老道有氣象學的本事,這算是科學了,他卻拿來裝神弄鬼。他算出最近有雷電,三清觀的紫微閣因為地勢最高,常遭雷擊。
他算準了,於是打算裝腔作勢,弄幾個時辰,等冬雷到來,然後把老師放在紫微閣上,雷電就直接往老師頭上澆。
父親,別說老師了,就是把那道人放在紫微閣,他同樣會被雷劈。他就是用這一招,想要殺了老師,又弄鬼收買人心,獲得名利還不用承擔責任。”葉嫵接著道。
葉督軍半晌沒說話。
他內心深處,情緒是很激烈的。
天象這種東西,高深莫測,非欽天監術士不能察覺,然而他的兩個女兒,因為念過西學,說起來頭頭是道。
那些玄而又玄的秘密,就成了科學。
葉督軍非常的驕傲,這個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女兒比金家那個紈絝兒子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