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舞廳兵荒馬亂。
顧輕舟和程渝獨坐,始終沒有站起來看熱鬧。
金家的人,大聲斥責圍觀的人,讓他們全部轉過臉去。
然而,太原府的世家又不是隻有金家,能到這邊消費的,多半都是有頭有臉的。
現在又不是晚上,大家有錢有閒的,誰會對金家敬畏?
“你們自己做醜事,還不準人看?”
“就是啊。”
“又不是我們撕了你家少爺小姐的衣裳。”
那邊更加鬧哄哄的,金千鴻和金千潼半晌才被弄上了汽車。
兩個英國人,也被金家抓了起來。
顧輕舟就問程渝:“你去催眠了侍者,不止是讓侍者把藥給你吧?”
“對,我讓侍者分成了兩份,一份給我,一份給金千鴻兄妹倆下了。”程渝淡淡道。
語氣平淡,眼底卻是難以遮掩的快意。
程渝恨不能殺死金千鴻。
金千鴻看上了她的“男朋友”,就對程渝下手,要置程渝於死地。若不是顧輕舟,程渝現在屍骨難存。
況且,金千鴻憑什麼勾搭人家的“男朋友”。假如那真是程渝的男友,程渝又該如何自處?
她已經丟失了一份婚姻和愛情,難道還要丟失第二份?
這怨恨太大了。
顧輕舟蹙了蹙眉頭。
程渝看到了她的神態,不免嗤笑:“沒想到,你竟然在這個時候心軟,做如此婦人之態!”
“我不是心軟。”顧輕舟沉吟道,“我不喜歡這樣的手段。”
不等程渝開口,她自己又道,“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手段用得也正當。”
程渝終於滿意,眼睛笑得彎彎的,露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對,這都是她自己準備的,我們又沒有故意害她。”程渝道。
金千鴻殺人自然不會用刀。
見血的話,她無法向平野夫人交代,畢竟金家跟平野夫人的關係擺在哪裡。一旦她公開害顧輕舟,此事就難以收場。
想要害一個人,手段太多了。
金千鴻和她哥哥今天宴請的,是她哥哥留學時的同伴,姓胡。
胡先生知曉教會的那些英國人,最是不安分。
他買通了侍者,讓侍者給顧輕舟和程渝下藥,同時又對英國男士說:“那兩位美女打算獻身。”
有了這樣的說辭,英國男士上前搭訕,而顧輕舟和程渝不知內情,當然也不好冷臉。
只要藥力發作,顧輕舟和程渝就無法自控,而兩位英國人原本就是抱著目的來的,自然願意接納。
他們當眾就可能會接吻。
同時,金家的少爺打電話去報社,匿名提供了線報,讓報社的人正好在場。
顧輕舟和程渝並非太原府的名媛,可當眾失態的照片,還是能為報紙提供一些銷量,報社是願意拍攝並且刊登的。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顧輕舟入甕了。
顧輕舟最近跟蔡長亭學日語,她總是不停揣摩蔡長亭的口型。
一來二去,她居然靠口型就能看出旁人話中的三分意思。
隔得遠,顧輕舟聽不到金千鴻的話,卻從她的口型中,看到了“醜聞”“報社”“獻身”等字。
一旦要獻身,肯定需要藥物。
這裡是舞廳,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覺在酒裡下藥。
顧輕舟當即去給程渝打了電話。
侍者往往對顧客還有耐心,而且顧客提出一個不合理的要求時,侍者也會心甘情願的配合。
現在進入的,只有五名侍者。
程渝稍微篩選,就大概知曉負責她們區域的侍者了,然後對他進行了催眠。
果然,侍者說,有位男士給了他藥,讓他依照吩咐行事。
侍者貪戀錢財,自然願意。
“......金千鴻和金千潼的那個同學,大概已經離開了太原府,他原本就是路過的吧?”程渝問顧輕舟。
今天對金千鴻來說,是個不錯的計劃。
藉助朋友的手,來做完這一系列的計謀,然後送朋友離開。
他們的朋友原本就是要走的,如今趁機離開,也沒人懷疑。
於是,這件事背後的主謀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金千鴻和金千潼手上乾乾淨淨的。
至於報社的線報,是金千潼自己打的電話。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現在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