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太做了個噩夢。
夢中女人的臉,正是平野夫人。
“不對,應該是......”金太太回神,仔細揣摩那個夢。
夢裡女人的臉年輕,猙獰可怖,不是上了年紀的平野夫人,而是她的女兒們。
應該說,是平野夫人的次女。
那個叫“平野薔”的日本女人。
金太太夢到她要迫害自己,也是正常的,畢竟她這個人危機意識很強烈,且吃不得虧。
金千鴻兩次栽在那個女人手裡,她對金家來說,的確是個威脅。
金太太沉吟良久,一直無法再入睡。
報紙沒有發表,金千鴻的醜聞並未全城皆知,但是流言蜚語已經傳開了,金太太考慮再三,都覺得女兒不能留在太原府。
金太太打算送金千鴻去日本。
不成想,金千鴻卻鬧了起來:“娘,我才是受害者,憑什麼要我走呀?我不走。”
“你是受害者?你再說一次?”金太太厲色問。
金千鴻縮了縮肩膀。
“那三哥呢?”金千鴻問,“他是不是要陪我一起去?”
“他不去,他還有事要做。”金太太道。
金千鴻不甘心:“憑什麼?”
“你要把你三哥也毀了,才心滿意足嗎?”
金千鴻不敢再頂嘴。
她心中起了怨懟,覺得母親疼愛三哥,遠勝於她。
“......你去日本,正好也把蛇肉這個嗜好給戒了。蛇乃大寒之物,吃多了對你沒好處。”金太太道。
金千鴻眼淚就滾落了:“娘,您太狠心了,我就這麼一個喜好,您也要剝奪了嗎?”
金太太絲毫不動容。
她雷厲風行,不經過家中其他人和她丈夫的同意,直接將金千鴻送離了太原府,從天津登船。
不成想,送到天津的管事急匆匆回來,對金太太道:“四小姐跑了。”
金太太猛然站了起來。
管事仔細道:“到了碼頭,她支開我們,就跑了,我留了人在天津找,自己回來稟告您知曉。”
“再找,給我找到!”金太太心急如焚。
這孩子被她寵溺過頭了,實在太沒輕重。
金太太沉吟了下,去了趟平野四郎的府邸,去找平野夫人了。
金太太來的時候,顧輕舟正在跟蔡長亭學習日語,平野夫人在旁邊景觀。
聽聞金太太來了,平野夫人就回去了。
顧輕舟問蔡長亭:“金太太來做什麼?興師問罪嗎?”
蔡長亭慢慢放下了書,語氣溫柔道:“阿薔,你也知曉興師問罪?你不該和鬧成這樣的。”
“那我就任由金千鴻欺負?”顧輕舟斜睨他。
蔡長亭道:“當然不是了。”
想到這裡,蔡長亭眼底閃過一縷獰色。他站起身,對顧輕舟道:“今天就這樣吧,我有點事。”
“是不是去看金太太的來意?”顧輕舟問他。
蔡長亭頷首:“我去瞧瞧。”
“若是她來找麻煩,讓夫人硬氣一點。”顧輕舟笑道。她這話,多半是開玩笑的。
她知曉,金太太和平野夫人之間的利益糾葛,不是打幾場架就能拆散翻臉的。
蔡長亭微笑,說了句好。
他離開之後,顧輕舟把課本收拾好,然後自己複習了之前的教學。
她大張旗鼓翻了翻蔡長亭的抽屜。
蔡長亭的裡屋到外屋,都是簡單至極的陳設。
抽屜裡也沒什麼都沒有。
顧輕舟卻看到了一串風鈴——那是平野夫人送給顧輕舟,被高橋荀弄壞了,顧輕舟扔掉的。
“風鈴對他們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顧輕舟拿起來,好奇看了看,“蔡長亭放在我能隨手找到的地方,也是挺用心的。”
她唇角微翹,有了個譏誚的弧度。
顧輕舟放好了風鈴,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就離開了蔡長亭的屋子。
她打電話給葉嫵,只得葉嫵今天沒有出門,她就去看葉嫵了。
暑假在家,葉嫵懶成了一團,什麼也不願意做,整日躺著看閒書。
“康暖和其他同學都打電話給我,說了金千鴻的醜聞。聽說是金千鴻想要害程渝,反而害了自己。”葉嫵道,“老師,那個程渝不是省油的燈,居然踩著金千鴻揚名。”
顧輕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