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的太原府,暑氣已經散了兩成,今天又是細風,故而並不酷熱。
顧輕舟帶著二寶和康晗,乘坐一輛汽車。
到了跑馬場,蔡長亭走過來,為顧輕舟拉開了車門。
瞧見是他,顧輕舟微露笑容。
“多謝。”顧輕舟道。
蔡長亭說:“不必客氣,我們是一家人。”
好個一家人!
顧輕舟的笑容更加明媚,只是那笑容下的眼睛裡,不起波瀾。
程渝撐了一把傘,跟司行霈朝這邊走過來。
司行霈擠到了顧輕舟身邊,問她:“熱嗎?”
“不熱。”顧輕舟道。
司行霈嗯了聲,附身在她耳邊道:“這個姓蔡的,倒是有點能耐,回頭我收拾他。”
“相安無事。”顧輕舟只說了這幾個字。
說罷,她牽了二寶的手。
二寶不需要旁人幫助,只要給他一根柺杖,他就能如履平地。
“師姐,晗晗牽我。”二寶把手從顧輕舟手裡抽出來,遞給了康晗。
康晗喜滋滋接了,兩個小人兒歡喜往裡走。
顧輕舟愣了下,莫名其妙想起“兒大不由娘”這句話。
同時,她又有點擔心,二寶和康晗的關係這樣好,康家會不會多想?
別說二寶已經看不見,哪怕是健全的,財閥門第的康家也看不上二寶這個鐵匠的兒子吧?
顧輕舟是二寶的師姐,她也是沒軍隊、沒地盤,空手套司行霈罷了,根本無法給二寶撐腰。
她心思一轉,就瞧見司行霈立在旁邊,問:“想什麼?”
“想二寶和康晗。”顧輕舟道,“你看他們多要好。”
“小孩子的事,有什麼可想的?”司行霈不以為意。
前頭,程渝終於收了傘,擠到了蔡長亭和阿蘅之間,同阿蘅攀談了起來,非常熱絡。
若是蔡長亭想要回頭,程渝就立馬跟蔡長亭說話,讓他們無瑕旁顧。
顧輕舟從前覺得,程渝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性格談不上多好,有仇必報,甚至有點白痴。
如今再看她,越發覺得她腹黑狠辣,狡猾多端。
將門虎女的手段,程渝如今展露無遺,這是司行霈和顧輕舟給她的機會,讓她的才能更好的發揮。
“她不錯。”顧輕舟低聲對司行霈道,“她跟高橋荀如何了?”
“那小日本根本沒有過女人,能逃得過她?”司行霈嗤之以鼻,“昨晚被那女人折騰,還沒十分鐘就不行了,我都替他不好意思。”
顧輕舟錯愕看著司行霈。
感情司行霈和程渝都有偷旁人房事的樂趣?
至於程渝和高橋荀,顧輕舟倒也不是特別驚訝。
程渝沒想過天長地久,甚至都沒打算結婚。對於這樣的露水紅顏,男人都把持不住,無需承擔責任。
況且高橋荀年紀大了,他的興趣轉移到了女人身上,豈會不好奇?
當這等好奇很容易得到滿足的時候,高橋荀肯定會被程渝拿下。
顧輕舟嘆了口氣。
司行霈摟住了她的腰,順便在她腰上掐了下,問:“唉聲嘆氣?你替那個小日本難過?怎麼,你還真想養他做小白臉?”
“什麼呀!”顧輕舟啼笑皆非,推薦司行霈,讓他往旁邊去,別叫蔡長亭和阿蘅看到。
雖然心知肚明,卻還是要掩耳盜鈴。
顧輕舟也把自己嘆氣的原因,告訴了司行霈:“程渝不是還沒離婚嗎?”
“她男人外頭有人了,還要她守活寡?”司行霈道。
顧輕舟錯愕看著司行霈。
她還以為,司行霈跟她一樣,都是舊時代的人,思想會保守。
不成想,司行霈居然這樣看得開。
司行霈笑了,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顧輕舟連忙開啟他的手。
司行霈道:“怎麼了,我說得不對?”
顧輕舟轉念又想,並不是司行霈的思想更開化,而是他沒什麼道德概念。他從最基本的人性出發。
的確,程渝的丈夫有錯在先,那麼程渝做什麼,都是她合理的報復。
“沒、沒什麼。”顧輕舟笑了笑,“你說得都對。”
司行霈說什麼,顧輕舟都覺得言之有理。
顧輕舟又問司行霈:“那程渝結婚了的事,高橋荀知道嗎?”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