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蘭見時辰差不多,約她去旁邊的酒樓裡吃飯。
銀行裡接連被取出七十餘萬現錢,再加上假鈔之事縈繞心頭,她很擔心執行出錯,委實沒有心情,便拒絕了他的好意。
沈君蘭有些失落,自我安慰道:“你剛接管銀行,忙碌些是應該的。”
康琴心笑道:“等我聯絡了我表哥再約你出來,大家一起吃飯。”
沈君蘭這才離開。
傍晚的時候,康日孝打電話來,道實在湊不出那麼多現錢,問能否先補上部分,剩下的再寬限幾日。
意料之中的情況,康琴心讓他先把湊好的錢送來。
不過七萬多。
康日孝見她沉著臉色,解釋道:“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當時說好了不會來銀行取的,誰知道就來了……”
“開泰那邊告訴你了?”
康琴心沒好聲,誰會擺著白來的錢不要?也不知是否該罵他天真,“那你想必也知道情況了,現在開泰那邊由袁帆主持,你不用去了。”
“二侄女?”康日孝急聲,大聲道:“那姓袁的就是個外人,你擺著自家人不用,你把大權交給他?這件事你爸肯定不知道。”“現在早不是過去錢莊運營的模式了。外姓人怎麼了,你姓康又怎麼了?捅婁子的是你,幫著處理事的人是他。你別指望我爸會偏袒你,等他知道了全部實情,第一個不會
放過你的就是他。”康琴心撂了狠話。
康日孝啞口,心中又恨又氣,“你不讓我去銀行幹活,是想逼死你叔叔一家?”“得了吧,你死不了。”康琴心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前做的勾當,這些年撈了多少好處自己心裡明白。這回你和黃坤聯手用假鈔做銀行的賬,你不會不知道這是犯了
經濟罪,我不跟你論官司已經是給你面子了,還給你時間籌錢,不要得寸進尺。”
“你!”康日孝咬牙忍住,拿手指著康琴心點點頭,“你哥都要敬我三分面子,你真是能耐了啊。”
康琴心懶得與他多言,衝外喚道:“來人,送客。”她一整日都在銀行裡對賬目,又關注著各家分行收回來的假鈔數量,離發行出去的委實差的太遠。這件事有沈英豪在背後操作,哪怕舅舅出面也控制不了媒體多久的,康
琴心心緒難安。
她和康英茂留到了晚上七點,離開時共乘一車。
康琴心覺得他神色不對,幾番欲言又止的,“英茂哥,怎麼了,有什麼事直說就是了。”
“二小姐。”康英茂喚了聲,臉色還是糾結。
“是銀行裡又出新情況了嗎?”
康琴心直覺不好,坐直了望著前面駕駛座的他,催促道:“現在是我負責銀行,你別瞞著我。”
“倒不是我們行裡添了新情況,是索裡街那邊有家銀行在準備新開張。”
“是什麼來頭?”康琴心匪夷,“怎麼無聲無息的,先前都沒聽到風聲?”
康英茂回道:“是麗華堂大酒店的東家,陸家。”
“陸家?”康琴心皺眉,“怪不得陸家突然搬來新加坡,原來並不止於發展酒店,還盯著銀行這塊。”康英茂言道:“新加坡華人銀行這塊素來是咱們康家的,這些年廣源和開泰的分行開遍了整個馬來,現在陸家來勢洶洶,而我們銀行卻接連遭受暗害。二小姐,這其中定不
簡單的。”
康琴心苦笑道:“世上哪有什麼就該是我們康家的?總不能因為康家開了銀行,別人家就不能做了吧?”她頓了頓,繼續道:“你是不是懷疑假鈔之事,和陸家也有關係?”
康英茂頷首,“就是直覺,上回陸家小姐的生日舞會上,沈公子不是也去了嗎?這說明陸家和沈家是舊相識,說不準就是沈二老爺和陸家人謀劃的呢?”
“那次舞會你也看見了,陸家在新加坡的人脈很廣。”
康琴心憂心忡忡,陸家有錢有基業也有人才,同政府及當地貴族的關係都不錯,連和司家都沾著親帶故。若是真想要鬥敗康家,簡直輕而易舉。
康英茂亦道:“若是這樣,眼下這個坎怕是不好過。”
康琴心明白他的意思,面上如常心中卻慌亂起來,到家後連忙給葉岫去了電話,“小舅舅,報社媒體那邊,還控得住嗎?”
“倒沒再鬧出新聞來,怎麼了?”葉岫不解。
康琴心覺得不可思議,“真沒事情?”
葉岫琢磨著不對,追問她情況。
康琴心就將陸家的事告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