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子裡的人,是葉督軍。
葉督軍在街尾就瞧見了這兩口子。
他沒太敢認,因為活潑得蹦上蹦下的顧輕舟,像只坐不住的猴崽子,實在不像那五步一算的精明鬼。
旁邊的司行霈,倒是笑得若無旁人。
葉督軍好一會兒才確定是他們,這才讓副官按了喇叭。
“這樣冷的天,你們倆好閒情逸致。”葉督軍道。
司行霈道:“沒事,我們年輕,抗凍。”
葉督軍:“......”
中老年的葉督軍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想要活活掐死這個愛顯擺的小王八蛋。
“上車吧,去我那邊吃晚飯。”葉督軍道,“大年初一的,你們也不來給我拜年,簡直是沒規矩。”
夜幕逐漸拉開,將繁華的太原府籠罩其中,路燈鱗次櫛比亮起,昏黃的燈火似一層薄薄黃紗,在城市的周身徜徉。
夜晚,像紅妝初上的美人,露出了她的嬌媚。
顧輕舟和司行霈乘坐葉督軍的汽車。
司行霈和葉督軍並排,顧輕舟就落到了副駕駛座上。
“你今年來的很早?”葉督軍問。
司行霈道:“這也許是在太原府最後一個春節了,自然要早點過來。”
葉督軍一愣。
沒由來的,他心中空了下,竟生出幾分不捨。旋即又想到,這小子是個混賬玩意兒,不回來才好,他還能少受點氣。
“我看你是貪圖溫柔鄉!”葉督軍道。
司行霈點點頭:“男人在我這個年紀,精力旺盛得過頭,沒女人真活不下去。督軍,你應該不懂。”
葉督軍翻了個白眼。
如果槍在手邊就好了。
“司行霈!”前頭的顧輕舟,發出了低聲的警告。
因為這席話在顧輕舟聽來,實在有點像開了葷腔,低俗得可恨。司行霈這沒皮沒臉的架勢,能把話題堵死。
司行霈則笑了:“太太不讓我說,我不說了。我好色,又懼內。”
顧輕舟頓時就起了謀殺親夫的心思。
葉督軍再次翻了個白眼,感嘆道:“賢侄啊,你是如何能做到這樣不要臉的?”
司行霈:“熟能生巧吧。”
葉督軍:“......”
車子在葉督軍府停穩,葉督軍剛下車,副官就迎了上來。
副官想說什麼的,卻瞧見了顧輕舟和司行霈,又把話題嚥了下去。
葉督軍會意,對司行霈兩口子道:“你們先去坐,我更衣就來。”
傭人把他們領去了飯廳。
葉督軍進了小書房,脫了外面的軍用風氅,換上了家常的大衣。
副官恭敬站在旁邊,稟告道:“督軍,方小姐是跟卓少帥一起來的......”
葉督軍扣衣裳的手略微一頓。
今天才大年初一,方小姐如果想要從北平過來,肯定是需要飛機的,否則她就是年前出來的。
卓家嗎?
葉督軍微微眯了下眼睛,心中生出了幾分異樣的情緒。
他頓了頓,道:“去安排晚宴。”
副官道是,然後又問:“要請方小姐嗎?”
“不必,讓三小姐招待她,只有我、司師座和司太太。”葉督軍道。
更衣完畢,葉督軍到了飯廳。
他進來之前,這兩口子正在說說笑笑的,好不親熱。
葉督軍有點嫉妒。
年少夫妻老來伴。他這樣的年景,最盼望有個知心知意的伴兒。瞧見年輕人恩愛,他很是羨慕。
他輕輕咳了咳。
閒聊了幾句,菜就上來了。
宴席擺上,顧輕舟問:“阿嫵呢,她不吃飯嗎?”
“方小姐來了,阿嫵招待她。”葉督軍道。
顧輕舟就明白,葉督軍這是有什麼話,想要單獨跟司行霈說。
她不再多言。
果然,兩杯酒下肚,葉督軍就問出了主題:“卓家和程家的事,進展得如何?我聽到風聲,好像是不順利。”
司行霈道:“是很不順利。”
葉督軍頓了下。
這關乎局勢。
一旦卓家和程家的聯盟徹底失敗,那麼其他蠢蠢欲動的軍閥們,可能會有新的動向。
“怎麼回事?”葉督軍問,“我是今天知道訊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