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遊川心驚肉跳。
他既震驚,也生氣。
怎麼辦?
顧輕舟和司行霈把人送回來,一定是有鐵證的。
此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王璀,王家拿出一個態度來。
可這如何對得起大哥?
若王玉年尚在,王遊川且有安慰,而且能把此事轉嫁給王玉年,從而秉公處理。
可現在......
不管他怎麼做,他都無顏、理虧。
王遊川利落,心中轉了一圈,就拿了主意。
“司師座,輕舟,是王璀對不起你們。你們把他送回來,我心裡感激。”王遊川慢慢開口,每個字都細細斟酌了一番。
“四叔!”王玉書突然尖利叫了起來,“二哥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你們憑什麼就這麼定了他的罪!
二哥在國外留學多年,滿身的才華,可以說是前途無量,斷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程渝冷笑著看向王玉書,“除了喊冤枉,你還有旁的說辭嗎?蠢貨,一家子蠢貨!”
程渝也是個不講究的人。
顧輕舟拉了程渝一把,她們不是來和王玉書吵架的。
程渝難得識趣,閉上了嘴。
“四叔,這種事情,我自然不會一點兒證據都沒有就拿到四叔面前說的。”顧輕舟說著,取出一張摺疊了的紙來,遞給王遊川,“這是他的罪行,他都認了!”
王遊川拿著那張“認罪書”,先看了右下角的簽名和手印,然後才去看內容。他越看,表情就變得越難看,氣得嘴唇直哆嗦!
“好,好,這可真是王家養出來的好兒郎!”
王遊川將“認罪書”丟在王璀面前:“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王玉書不信自己二哥真的給顧輕舟下毒了,她飛快的撿起那張紙,快速的瀏覽起來,然後臉色變得慘白。
二哥不僅給顧輕舟下毒了,秦紗摔斷腿也是被他推的,他甚至還欲將下毒的事情嫁禍給六哥王珂……
王玉書臉色煞白。
她幾次想要再開口,然而話都堵住了,她說不出來。
“來人,去小六的房間看看。”王遊川道。
傭人道是。
很快,他們就從王珂的房間裡,找到了王璀放下的硝酸銀。
鐵證如山,王璀是無可赦免的。
王遊川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王玉書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此刻她終於聰明瞭。
她沉默不開口,等四叔決斷。
“推長輩、下毒、嫁禍堂弟,王璀是一錯再錯,理應報了警備廳的。”良久之後,王遊川開口了。
他是對著顧輕舟和司行霈說的:“可他尚未釀成大禍,我想私下裡解決此事,輕舟,司師座,你們意下如何?”
“四叔,我沒有把他送到警備廳去,就是打算任憑你處理。”顧輕舟道。
王遊川點點頭,眼中有幾分感激。
“輕舟,王家會賠償你的,我們稍後再談。”王遊川道。
他這是許諾,顧輕舟和司行霈可以自己提條件。
顧輕舟頷首。
外部問題先存放了,內部就需要拿出一個決斷。
王遊川對眾人道:“王璀犯了大錯,罰他閉門思過三個月,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踏出家門半步!”
顧輕舟莞爾一笑。
王遊川對王璀的處罰越輕,那麼他給顧輕舟的補償就會越多。
顧輕舟的目的達到了,她微笑頷首。
司行霈看著妻子高興,他也無異議。
只有程渝,眼中閃過寒芒。
王玉書則是大喜:這處罰,不過是關禁閉罷了。大戶人家調皮一些的孩子,誰沒有被長輩關過禁閉啊!
“王璀,你認罰不認罰?”王遊川問道。
從頭到尾低著頭不曾說話的王璀這個時候終於抬起頭來,看了王遊川一眼,啞聲說道:“認罪,認罰!”
他心中亦是狂喜,甚至意外。
顧輕舟和司行霈沒有異議,王璀也沒有反駁,王遊川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花廳裡面忽然響起一聲冷笑,是程渝。
程渝看了看王遊川,又看了看王璀,譏諷道:“四老爺和二少爺可真是叔侄情深,可見幫親不幫理,自古以來都是有的。”
這話臊得王遊川老臉一紅,心裡對顧輕舟更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