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沉默聽著。
司行霈道:“洛水說得對。”
顏新儂轉移了話題,因為司夫人的死有點沉重,他們就說起了其他事。
“今晚住在這裡吧?”顏太太對他們倆道,“我叫人收拾屋子。葬禮好幾天呢,督軍府怕是沒人管事,你們也住不好。”
司行霈說:“不用麻煩了,我們不參加葬禮。”
這話,讓滿室震驚。
所有人都看著他。
他們心中明白,卻沒想到司行霈能做得如此決然。
“不參加?”顏新儂反問了句,不看司行霈,卻看向了顧輕舟。
顧輕舟回視了他的眼神,道:“是,我們不打算參加了。”
顏新儂沉吟了下,勸道:“輕舟,阿霈,督軍經不起這樣的打擊。”
司行霈道:“我又不是蔡景紓的兒子,對督軍來說不算什麼打擊。”
眾人又沉默了。
顧輕舟低下了頭。
屋子裡一瞬間很安靜。
顏新儂一勸不成,就直接開腔了:“你們倆,都不許胡鬧!這件事,我就替你們做主了,誰也不許走!”
司行霈道:“義父,我是很尊重您的,請您也體諒我!”
他還叫一聲義父。
這是顧輕舟的義父義母,也就是他的。
“你既然叫了義父,我就少不得託大。”顏新儂道,“過去的事,你說過很多次,我也明白。
你參加葬禮,不是為了死者,而是為了安慰活著的人。”
司行霈道:“我堅持己見。”
顏新儂是瞭解司行霈的。
自己這般勸解,司行霈仍是不鬆口,什麼從前的舊賬都是假的,他是為了顧輕舟。
司行霈並非一個固執的人。
顏新儂也想到,顧輕舟如今出現,的確挺尷尬的。
司行霈為了顧輕舟,可以做個不孝之人。將來嶽城的人戳他的脊樑骨,他也不在乎。
他的苦心,顏新儂心中清楚,只能嘆口氣。
“我今晚想住在這裡。”顧輕舟卻改變了主意。
顏太太大喜:“好,客房都是現成的。”
她喊了傭人。
大家暫不提葬禮的事,只說了些閒話。
到了凌晨,考慮到明天還要忙碌,就各自回房睡覺了,雖然眾人都無睡意。
一進門,顧輕舟就擁抱了司行霈。
司行霈摸了摸她短短的頭髮,仍是很柔順烏黑,似綢緞般。
“怎麼了,你改變了主意?”司行霈問。
顧輕舟道:“我想到了一個兩全之策。”
“哪有什麼兩全之策?”司行霈道。
“我真的有。”顧輕舟將頭貼在他的胸口,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