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顧輕舟庭院的桂花開了,空氣裡總有甜甜花香。
早起時,小徑上落了細碎的嫩黃花蕊,秋意漸起。
離葉姍失蹤,已經快一個月了。
大學裡開學,顧輕舟以醫學院名譽院長的身份,主持了醫學院的開學典禮。
這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碧穹澄澈乾淨,似一塊上好的美玉。
天氣好,顧輕舟的容貌和身段也好,故而她高高站在臺上,以“醫學院名譽院長”的身份出現時,引得全校師生震驚。
她很美,墨綢般的頭髮稍微長了些,堪堪披散在肩頭,一襲素色旗袍。衣裳雪白,頭髮烏黑,襯托得她的眉眼格外醒目。
她是雪白的面板,嫩紅的唇,以及大而潤的眼睛,站在遠處瞧著她,比近處更美。美得朦朧,就有了點傾國傾城之姿。
臺下有校報的同學,拍到了顧輕舟的照片。
照片拍的好,顧輕舟也上相。
校報的照片被太原晚報買走了,整個太原府再次轟動。
“是她啊。”人們議論起顧輕舟,並沒有特別驚訝。
顧輕舟早已是個名人了。
之前她的事蹟,淡出大家的視線,也逐漸被忘記。
可忘卻的記憶,稍微提點就能想起,顧輕舟的本事又被人們拿出來當了談資。
有人來拜訪顧輕舟,也有報紙要採訪顧輕舟。
顧輕舟一概拒絕。
她還沒準備進入文化界,也不想以“教授”自居,雖然報紙和學校全部封了她這樣的虛名。
空閒在家,她和司行霈包餃子。
霍鉞和程渝在旁邊,一邊喝茶一邊閒聊,看著顧輕舟和司行霈忙碌。
這次包的,是桂花餡兒的餃子,程渝篤定不好吃。
“......桂花餡兒都要做湯圓,甜甜的才好吃。”程渝忍不住又道。
“閉嘴吧你,等著吃還那麼多廢話。”司行霈道。
程渝翻了個白眼。
她不理顧輕舟和司行霈了,只跟霍鉞說話。
話題從顧輕舟去醫學院帶來的轟動,轉到了葉姍身上。
“這麼久了,葉督軍只怕是急瘋了。”程渝道,“聽說這幾天葉督軍心情都不太好。”
“快一個月了,壞訊息的可能性比好訊息大,任誰也不能淡然處之。”霍鉞道。
程渝記得,前天晚飯時聊天,司行霈他們都感覺葉姍是被土匪抓了。
只有可能是進了訊息不通的土匪窩,否則總有蛛絲馬跡。
當時司行霈說:“葉督軍可是許諾了高價。只要葉姍在軍頭們手裡,哪怕他們糟蹋了葉姍不敢交出來,他手下不安分的人肯定也會來通風報信的。”
沒有誰手下的人全是忠心耿耿。
葉督軍開出極其誘人的條件找葉姍:五千全副德式武裝的軍隊,一百萬大洋。
有了這些錢和武裝,佔領一個縣城耀武揚威的,還有葉督軍作為後盾,誰不動心?
只要葉姍在的地方通報紙,就會有人傳來葉姍的訊息。
葉督軍還登報說了:“不管女兒死活,只要是有確定訊息,就兌現承諾。”
哪怕葉姍被殺,也會有訊息傳回來的。其他人,都見過了葉姍的照片,她住宿客棧,都會被人認出來。
然而,沒有。
如今只剩下一個可能:她被人抓進了深山老林。
這就難了。
程渝發表了高論:“葉姍真是傻,為了個男人不顧父親,就這樣跑了。男人值什麼?
我年輕時候,愛司行霈愛得死去活來,整天在他面前矯揉造作,被我哥哥偷偷罵了不止一回,結果這賤人打了我一槍。
從此之後,我就看開了。我現在幾乎不受情傷,坦坦蕩蕩活得快樂。我家裡有權有勢,我朋友有錢有勢,我幹嘛要作賤自己呢?
葉家是山西的土皇帝,我要是葉姍,我就橫著走,把山西漂亮的男人都睡一遍!”
霍鉞想要忍住笑,可肩膀一抽抽的,非常失態。
程渝道:“霍爺,您想笑就笑,憋著作甚?”
霍鉞再也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爽朗得毫無城府,有點不太像他。
司行霈揉了個麵糰,直接朝程渝的面門砸過來:“你說你的話,帶上我作甚?找死 嗎?”
程渝躲閃不及,被面團砸中。
這一下不重,可黏糊糊的麵糰全粘在程渝臉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