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在飯桌上,突然提到了某個人的墓碑。
大家目光全在她身上。
“蔡可可。”顧輕舟告訴顏洛水。
顏洛水失措驚了聲:“誰?”
她聽清楚了,仍是反問了。
不僅顏洛水聽清楚了,在場每個人都聽清楚了,只是顏洛水難以置信。
蔡可可死了?
“蔡可可是誰啊?”顏太太好奇。
提到死人,顧輕舟和顏洛水沒有半分的同情,悲傷更是談不上,僅僅是意外,好像她不應該死似的。
“是我們在聖瑪利亞讀書時候的同學,她是洪門的小姐,人生得漂亮極了,而且囂張跋扈,還劃傷過我的胳膊。”顏洛水解釋道。
同學,就是跟顧輕舟與顏洛水年紀相仿。
這般小,自然非正常死亡,所以吃驚。
顏太太恍然大悟,就繼續夾菜,也給換了雙筷子給顧輕舟和顏洛水夾了:“吃飯吃飯,吃完飯再說。”
“她居然死了?”顏洛水心中竟有點高興。
蔡可可在學校囂張,刺傷同學,甚至害得同學摔下馬背,變成了癱瘓。這些事,顏洛水一直記得。
後來,蔡可可還弄傷了顏洛水和另一名同學,顧輕舟一時不忿,正巧顧維刻意陷害顧輕舟偷試題,顧輕舟就趁機嫁禍到蔡可可頭上。
蔡可可被學校開除。
為了挽回名聲,洪門蔡家向司行霈丟擲橄欖枝,想把蔡可可嫁給司行霈聯姻,其實是想利用司行霈。
蔡家自然配不上軍政府,司行霈也假意周旋,暗中勾結霍鉞,殺了蔡龍頭,蔡家從此垮下去。
洪門是跟青幫一樣的大幫派,除了嶽城,黨羽遍佈天下。
蔡家倒下之後,青幫慢慢將洪門逐出了嶽城。不過,在上海的洪門,依舊是壓了青幫一頭。
只是嶽城分舵徹底不成氣候了。
蔡家其他人後來如何,也無人提起,畢竟他們家是上不得檯面的。
顏洛水與顧輕舟功課要緊,又不喜歡蔡可可,沒有再問過她的事。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她這個人!”顏洛水道。
顧輕舟倒是記得。
蔡可可倒在她手裡,況且她差點誤會蔡可可要跟司行霈結婚,怎麼說來也是印象深刻的。
“我挺意外的。而且,我仔細看了她的墓碑,是一年前立下的。”顧輕舟道。
蔡可可實在不得人心。
顧輕舟班上的女同學,全部懼怕她,幾乎每個人都被蔡可可欺負過。
蔡可可被退學,洪門也倒了,除非有受虐傾向,沒人會想起去關心她,問候她,甚至提都不想提到她。
別說同學,連老師們都記恨蔡可可。
所以,蔡可可死在顧輕舟和顏洛水畢業之前,班上也無人知曉。
“輕舟,我覺得真有報應這回事,老天爺都看著呢,我要去拜拜佛!”顏洛水笑道。
顏太太蹙眉:“口下積德!”
顏洛水不忿:“蔡可可死了,才是積德呢。”
飯後,顏洛水打電話給霍攏靜,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她。
當初,青幫與洪門平分秋色,蔡可可自恃甚高,成天拿霍攏靜開刀,沒少欺負霍攏靜的。
那時候,霍攏靜性格自閉,被欺負也不想還手。
“誰?”霍攏靜在電話裡問。
“蔡可可啊。”顏洛水失笑,“你居然不記得她?”
“對我不好的人太多了,我都記不住,我只記得對我好的。”霍攏靜道。
顏洛水微愣。
顧輕舟失笑。
接過電話,顧輕舟邀請霍攏靜:“我明天跟霍爺有點事說,約了咖啡館。估計半個小時能說完,你要不要一起來?等說完了,我們自己去逛街吃飯?”
霍攏靜想了下:“還是下次吧。”
顧輕舟眉頭蹙了蹙。
霍攏靜知道霍爺對顧輕舟有點想法?
這很麻煩。
假如霍鉞表明心跡,顧輕舟可以拒絕他。
然而,霍鉞在顧輕舟面前很謹慎,從來不說半句僭越的話。
有的話,最不適合捅破窗戶紙。一旦捅破了,連朋友都做不成。
顧輕舟掛了電話。
翌日跟霍鉞在咖啡館見面,他也是訂了個雅間包廂,並非隨意坐在外頭。
霍鉞的仇敵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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