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司行霈像只迅捷的豹,藉助牆壁的一些簡單攀巖,他已經穩穩落地,到了一樓的院子。
院牆約莫一米八的高,司行霈卻像跨過一條小板凳似的,輕輕躍了過去,消失在迷濛的夜色裡。
顧紹氣得不輕。
他又不能說什麼,只得自己先回房。
顧輕舟睡在司行霈身邊,總是特別的沉,除了今天晚上。
所以司行霈起身離開、顧紹在陽臺上和他說話,顧輕舟都知道。
她躺著,一動不動的,只感覺司行霈睡過的那一邊,被窩漸漸涼了,涼得陰冷的時候,天就亮了。
顧輕舟一整夜沒有睡。
這種感覺很糟糕,因為不知道在難過什麼。
第二天,早起的時候下起了雨。
顧圭璋也從太倉回來了。
他心情很不錯,特別是看到司家送過來的年節禮,更是高興。
“好,好!”顧圭璋大笑,“今年過年,咱們也要好好熱鬧一番!”
二姨太提醒他:“老爺,咱們家還在孝期呢。”
“規矩改了,不貼大紅對聯就是了,其他不拘的。革命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丟棄那些老枷鎖!”顧圭璋道。
他把傳統視為枷鎖。
顧輕舟沒有說話。
顧圭璋又道:“輕舟,今年你幫襯著二太太,準備過年的事。大姑娘了,明年就要嫁人,這些操持家務的事都要學會。”
“阿爸,我最近不太舒服。”顧輕舟道。
顧圭璋見她臉色是不好,問:“你怎麼了?”
“可能是期末考的時候太用心了,現在有點虛弱。”顧輕舟一本正經說胡話。
顧緗在旁邊,白眼都快要翻出眼眶了。
顧圭璋見她懨懨的,不敢勉強她,只說:“那你也要多問問二太太,不能偷懶。”
顧輕舟道是。
吃了早飯,嶽城下起了薄薄的細雨。細雨似愁死,天地頓時一片白濛濛的,似輕紗籠罩。
司行霈的司機,冒充司公館的人,來接顧輕舟。
顧輕舟就去了。
一進門,看到司行霈坐在沙發裡,手邊放在檔案。
來的路上,雨越發大了。
顧輕舟慵懶往沙發裡一躺,不願意說話。
“你怎麼了?”司行霈問她,同時又有點擔心,“哪裡不舒服?”
“哪裡都不舒服。”顧輕舟道,“我不想來你這裡。”
雨越發大了,甚至電閃雷鳴。
寒冬臘月,罕見這樣的大雨,窗欞被打得簌簌作響,耳邊全是水聲。
司行霈瞥了她一眼,猜測著她的心思。
她給司慕治病,司行霈也知曉了;如今司慕能說話了,司家準備明年給他們完婚,此事司行霈也知道。
司行霈已經下定了決心,過了正月,把駐地的事捋順,就有資本和司督軍攤牌時,帶著顧輕舟離開。
他要重新選個地方做他的督軍府,自立門戶。
“你還有事嗎?”顧輕舟冷漠問,“沒事我回去了......”
司行霈一把將她拽過來,問道:“你在心虛什麼?給司慕治病,還治出感情來了?”
“我給誰治病,是我的自由,我又不是你的奴隸!”顧輕舟突然發火,推開他。
司行霈不給她推。
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輕舟,我是不是太縱容你,讓你不知天高地厚?”司行霈臉色鐵青,“你知道你是誰的女人?”
顧輕舟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難過的地方在哪裡。
她騎車出了事,她擔心跟司行霈交代不了。
誰信呢?
原來,她是在乎司行霈對她的看法,所以她特別難過。
她一直理不清楚,直到司行霈說,你是誰的女人時,顧輕舟頓時就感覺,她無法像司行霈證明她的清白?
她是誰的女人?
她年紀小,經歷過的事情不多,所以她心裡一直很介意。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直到司行霈出現在她的面前,擊垮了她的偽裝。
她用力推開司行霈:“反正不是你的!”
她跑了出去。
司行霈一愣。
外頭下著大雨,寒雨似利箭落在身上,顧輕舟不管不顧的,衝入了雨幕裡。
司行霈又怒又氣,這是要凍死嗎?
他拉住顧輕舟的時候,顧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