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想想,顧輕舟也反思自己,是不是要得太多了?
不過,退親是必然的,哪怕要再多,司慕也必須給,顧輕舟又心安理得。
片刻之後,司慕突然問:“輕舟,你給我治病的事,你還記得嗎?”
顧輕舟點點頭,很明白司慕在打感情牌,就順著他的話說:“當然,我治療過的每個病例,都會記錄在冊,將來整理成醫案......”
司慕卻好似很失望。
他的唇微抿著,又不言語了。
“.......你第一次給病人針灸,會一直記得嗎?”良久之後,司慕突然又問。
“記得啊。”顧輕舟道,“我第一次針灸,是對我師父下手,當時刺足三陰,我弄斷了一根針,嚇死了。”
司慕又沉默。
好像顧輕舟的回答,跟他預想中的答應有天壤之別。
他不是問這個!
可他應該問什麼?
難道要他問:我總記得你的手按在我身上,你還記得嗎?
這又問不出來。
問出了,怎麼都感覺不太恰當。
就這麼沉默著,終於到了顧公館門口。
車子停下來,顧輕舟準備下車時,司慕突然道:“輕舟.......”
“少帥,你不必欲言又止。”顧輕舟打斷了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同意退親的,你什麼時候把錢拿給我,我什麼時候就去跟司督軍談。”
司慕呼吸一頓。
顧輕舟繼續道:“我明白你很著急。既然著急,就快點去湊錢吧。你堂堂軍政府的少帥,哪裡借不來這筆錢?”
司慕沉默。
他的手握住了方向盤,沒有動,心中各種情緒湧動,面上不露半分端倪,反而讓他看上去很冷漠。
顧輕舟等了一下,見他不說話了,就自己推開車門準備下去,司慕卻倏然開口。
“輕舟,你覺得咱們履行舊約,會如何?”司慕問。
顧輕舟差點扭到腿。
她下了車,趴在車門上,想把他的表情看個清楚。
“我開玩笑的。”司慕趕緊補充,然後用力關上了車門,撞到了顧輕舟的頭。
顧輕舟捂住腦袋後退,司慕的車子立馬揚長而去,沒有調轉車頭,直接從另一條路離開了。
很快,汽車就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顧輕舟揉了揉撞疼的頭,心想:“司慕今晚在魏清嘉那裡碰壁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是那番態度。
不過,司慕是有原則的,退親這件事顧輕舟不用擔心,他會拿錢給她的。
沒過幾天,上學的時候班上又在議論,原來是小報拍到了司慕和魏清嘉去逛街散步的照片。
兩個人郎才女貌,格外的般配。
顧輕舟班上二十幾個女學生,並非每個人都喜歡顧輕舟,於是她們拿著報紙在背後嚼舌根,
“......差太多了。魏清嘉唸書的時候,一直都是名列前茅,顧輕舟總是墊底。沒魏清嘉漂亮,也沒有她有才華,家世更是不如魏清嘉,怎麼少帥會選她做未婚妻?”
“是娃娃親,他們很早的時候訂下的!”
“現在還流行娃娃親啊?”
“訂下了的,毀約會很難聽,再說顧輕舟攀上這門親事,她肯退才怪。”
“這麼說來,魏清嘉倒是挺可憐的,被這麼只鳩佔了巢。”
這些話是揹著顧輕舟說的,顧輕舟或多或少有點耳聞。
說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只是不會為了這些閒話去著急上火的。
魏清嘉、司慕,對顧輕舟來說,是兩個跟她生活完全不相干的人。也許有點交集,不過是人生微小的岔路,顧輕舟總有撇開這些岔路口,回到正路上。
上午的算數課上,顧輕舟按在課本之下寫信。
信是給何微的。
昨天收到了何微的信,她在信中情緒好轉,跟顧輕舟說:“姐,我原本是打算唸完中學就嫁人、工作的。如今阿爸說,家裡生意好了,想讓我去唸大學,將來若是能去銀行做事,自然比報社或者工廠薪水要高。大學裡還有獎學金,我昨天去三家大學,拿了章程.......”
她認真打算著前途,顧輕舟想給她鼓勵,甚至可以資助她唸完大學。
顧輕舟的醫術是慕宗河教的,她沒有給過半分學費。何微是慕宗河的外甥女,若是能幫襯她完成學業,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