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新婚的正院,顧輕舟胡亂擦了腳,朱嫂給她拿了一雙乾淨的棉拖鞋。
“這是怎麼了?”朱嫂看著顧輕舟眼眶是紅的,頭髮也亂糟糟的。
她讓顧輕舟坐下,給她梳頭。
顧輕舟看著鏡子,聲音似幽靈般有氣無力:“朱嫂,司慕和芳菲死了。”
朱嫂手裡的梳子,差點插入顧輕舟的頭皮,她失措驚呼:“死......死了?”
然後不等顧輕舟回答,她只顧問,“怎麼死了?是如何死了的,少帥知道嗎?”
顧輕舟轉身握住了她的手。
“少帥知道,是命案。”顧輕舟道。
她把事情簡單告訴了朱嫂。
不是她故意簡略,而是她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朱嫂鎮定了半晌,重新給她梳頭。她不停的說什麼芳菲小姐跟少帥感情那麼好,如今這樣了,少帥該怎麼辦等等。
顧輕舟就看著鏡子。
她不知不覺,流了一臉的眼淚。
她跟司芳菲沒什麼感情,甚至談不上友好,顧輕舟也沒辦法假慈悲,她只是為司慕難過。
她沒有愛過司慕,甚至丁點的好感都沒有。
可她記得,司慕是一位很好的父親,他對玉藻那般溫柔。
她甚至還記得,當初她和司行霈還沒有鬧翻的時候,司慕有次和她交談退親,顧輕舟故意激怒他,他氣個半死離席,還幫顧輕舟付了錢。
司慕對顧輕舟談不上多好,因為他一直在鬧脾氣。
顧輕舟現在卻記不住他的那些彆扭,只記得他的好。
他已經放開了,他應該是一名戰士,馬革裹屍才是他最光榮的死法,現在卻如此窩囊,被人殺害還做成自殺的假象。
司慕不會自殺的。
如果沒有玉藻,顧輕舟也許會懷疑他走極端,如今不可能的。
他知道,如果他死了,玉藻一無所有,他不會放心丟下還不滿兩個月的女兒。
“太太,太太!”朱嫂喊她。
顧輕舟回神,發現自己已然是淚溼了衣襟。
朱嫂也跟著哭了:“太太,你別傷心了,少帥會找到兇手的。”
顧輕舟點點頭。
“......我只是沒想到。”顧輕舟道。
朱嫂哽咽著,坐到了顧輕舟旁邊的椅子上,問顧輕舟:“太太,這可是少帥的妹妹和弟弟,旁人會不會說閒話?”
顧輕舟接不上這話,她現在不想擔心這些。
朱嫂更加擔心了:“一旦有閒話,你和少帥可怎麼辦?真是的,到底誰看不慣你們呢?”
她又流下了眼淚。
不是為了司慕和司芳菲,而是擔心顧輕舟和司行霈遭受流言蜚語。
大家都有難過的地方。
顧輕舟擦了臉上的淚痕,道:“霍爺來了,是少帥讓他過來的,我先下去了。”
朱嫂唉了聲。
她親自幫顧輕舟和霍鉞端了茶,才去找副官,想要再仔細問問。
顧輕舟和霍鉞坐在客廳裡,她沉默了很久,直到霍鉞喊她。
“司慕是自殺,司芳菲是他殺,對嗎?”霍鉞問。
顧輕舟頷首:“假象是這樣的。”
“如果是衝著你們來的,那麼他們就會死在你們婚禮當晚。此事,你不必自責,跟你們沒關係,可能是司督軍的政敵乾的。”霍鉞道。
顧輕舟也不知道。
她只是看到了屍體,還沒有抓到任何嫌疑人。
方向太多了,導致她現在也沒了頭緒。
但就如霍鉞所言,這件事估計不是衝顧輕舟來的。
“依照假象,最先查到的,大概會是司慕買通兇手殺了司芳菲,然後他自盡。”霍鉞道。
假象會如此。
到時候,所有的證據都會指向司慕。
“一旦此事是司慕主謀,那麼還是會牽扯到你身上。輕舟,你得有點防備,你未必就能摘乾淨。”霍鉞道。
這種假象,是提供給流言蜚語的。
輿論和八卦不需要實情,他們只需要猜測。
到時候,就會有人猜測顧輕舟的身份。
一旦猜到她是司慕的前妻,那麼司慕傷心欲絕之下做出這等慘事,也是能理解的,而顧輕舟會成為輿論的犧牲品。
所有人都希望她償命。
“司夫人還活著,她一定會把責任推到我身上。”顧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