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兒從飯桌上飄起來,許果聞到了,許果感覺到了自己跟別人的差異,剛才自己在健身器材上吃冷盤,連一口肉都沒有,而這飯桌上的二人,卻在吃新鮮的野雞肉。這野雞,是他們在山上打的,剛才提野雞的人,叫許果在他旁邊坐下來,山子問許果吃不吃飯,許果說不吃,山子給許果遞過來一根雞腿,雞腿放在潔白的小蝶裡,許果還是伸手拿起來吃起來。這雞,總共就兩條腿,許果吃一條,還剩一條,這山子,挺豪爽。
旁邊的許果,吃起雞肉來,像小姑娘繡花。山子說:“你慢慢吃,這還有,不夠了,這還有。怎麼,看你像是剛出門,做什麼工作的?”
“沒出過遠門,”許果吃著雞肉說,“這是我第一次見野雞,也是第一次吃野雞肉。味道不錯。我是來旅行的,我喜歡旅行。”
“旅行?到哪兒旅行?是不是驢友?”山子說,“我旁邊這位,也是驢友,其實我也是。我們跟你不一樣,你騎著摩托車行走天下,我們不是,我們得生活,我們不能離開這些野地,我們需要打獵,我們是靠打獵為生的。”
“喝酒嗎?”旁邊的驢哥關心許果,他因為是出了名的驢友,很多人都叫他驢哥,“喝點兒吧,驅驅寒氣。”
許果沒有客氣,接過盛滿白酒的酒杯。這是茶杯,那種粗粗的、透明的小茶杯,可以用來喝茶,也可以用來喝白開水,當然了,還可以用來喝酒。這一茶杯白酒,如果全喝了,許果就差不多醉意濃濃。許果很少喝這麼多白酒,他不喜歡白酒,喝啤酒還行,喝白酒,他喝不多,但他曾經也一次喝過這麼多白酒,所以驢哥推給他這杯白酒,他也不在意。
“你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做,沒有具體的事情的話,嗯,這樣,你跟著我們,有吃有喝,”山子夾菜吃飯,不看許果,“你要是想一個人去旅行,就去吧,但我告訴你,這一帶,你最好提防著,你有槍嗎?沒槍別出門,遇到野獸,就麻煩了,別說野獸,就是遇見一隻瘋狗,你沒槍,都難對付。你說是吧?”
“是是,”許果拿起筷子吃雞肉,喝白酒,他感覺自己結交了兩個豪爽的朋友,“我沒有槍,不知道到哪兒去買,小時候玩過玩具槍,但那種槍的子彈是塑膠做的,打獵應該是不行的。”
“不是應該不行,是肯定不行。”山子一口喝下一大口酒,“我跟你說,我們跟農民沒有區別,農民種地需要鐵鍬什麼的,這些工具是他生活的根本,沒有這些工具,就不能種地。我們獵人也一樣,沒有槍,我們怎麼打獵?拿兩隻手撓?能撓得過老虎嗎?我看撓得過貓就不錯了。”
驢哥說:“小兄弟跟我們上山去看看,這山上,好東西多著呢,肯定出乎你的意外。”
經驢哥這麼一說,許果心動了,還真想到山上瞧瞧,如果他一個人,打死他也不敢貿然進山,這都是野山,山上指不定有什麼孤魂野鬼呢,別說跟野獸搏鬥,就是到了晚上,到處黑魆魆的,嚇也能把人給嚇死。
而現在,許果旁邊有兩名職業獵人,他們常年在外打獵,據山子說,打到的動物,比如狼,不僅肉可以吃,狼皮還能賣呢,賣給那些做衣服的人,做成衣服,或者沙發墊什麼的,都是可以的。有些動物的部位,還可以入藥,賣給做藥的人,可以換取錢財。
經山子這麼一介紹,許果明白,打獵,不光能有肉吃,還可以賣肉、皮毛等,來獲取金錢。而這些,只是獵人生活的皮毛,如果想更深入瞭解獵人生活,尤其是像山子這樣出色的獵人,需要跟他近距離接觸,並且要跟著他到山上轉轉。
山子所描繪的獵人生活,是相當誘人的,獵人的生活,那麼豐富,許果心裡已經不猶豫了,他就想,哪怕給山子打打下手、打打雜也成,只要能跟著山子體驗豐富的獵人生活,就行。
山子說話有些大大咧咧,他風風火火的風格,對許果是有吸引力的,許果的性格其實也挺男人的,但跟山子一比,許果就有些像小姑娘。
三個人吃光一隻野雞,這野雞,是野味,這野味,跟在城市裡吃的雞肉,味道就是不一樣。許果突然感覺,城市是那麼乏味,他不明白,為什麼每天那麼多人,每天那麼多傢伙喧鬧在那麼高那麼多的大樓內外,街上的車那麼多,街道那麼擁擠,街上噪音那麼大,那麼多人那麼焦頭爛額地被可憐的金錢剝削、奴役,幸運的是,許果已經從城市的緊張、喧囂、機械、怪味中脫離出來。周圍空氣是輕鬆而新鮮的,山子、驢哥這樣的人,以前許果在城市中是沒有見到過的,許果真的沒有在城市中見過獵人,城市的街道上,也沒有猛獸。
“我的摩托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