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阿姨不是船上的難民,她在曬太陽呢,剛才小夥子倒地,過來圍觀,結果看到了地上的身份證,“雲墨,雲墨是誰?”
雲墨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就回身去看,陽光照在她臉上,她的臉像是白色的石膏雕塑。
雲墨接過自己的身份證。那個小夥子急了,他以為剛才的身份證是自己的呢,卻不是自己的,這事兒弄的,小夥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的身份證呢?”小夥子身份證找不到了,他心急,沒有身份證,怎麼證明自己的身份呢?
海鷗,在藍天上飛,它在一片藍色中飛,又在白雲下飛,然後在海面上飛。這海,這天,似乎跟別處不同,那天,像海,那海,像天。
小夥子站在淡黃色的沙灘上,望著深藍色的大海,眼角掛著淚珠,他哭泣,因為自己成為了一個沒有身份證的人。
“彆著急,聽我說,你到那船上找,是不是掉到船上了?或者,你是不是沒有帶在身上?”眼鏡猜測地說,這個教授,說話厚道,語氣平淡,他怕小夥子再次倒地,剛才小夥子不知道自己身份證丟了,都倒地了,這次,知道身份證丟了,那還不得倒地兩次?
但是,小夥子沒有倒地,他是堅強的人,從他那如刀刻顴骨處,就可以看出來他性格的一二。
眼鏡站在小夥子身邊,他安慰的目光落在小夥子身上,他問:“身份證丟失了,大家幫你找找,你身份證上是什麼名字?”
“芳梵。”
“行行行,紅帽子,你過來,”眼鏡叫過來紅帽子,“你呀,告訴下大家,看有沒有誰拿了他的身份證,這小夥子名叫芳梵。”
“你們誰拿芳梵的身份證了?誰拿芳梵的身份證啦?芳梵的身份證誰拿了?”紅帽子喊著,就好像自己丟了錢。
“小芳啊,你彆著急,阿姨幫你找呢。你看,你現在十八歲,丟了東西,心裡難過,阿姨能理解。阿姨幫你找,要是能找到,當然是好事,如果找不到,你也別難過。身份證,沒什麼大不了的。”紅帽子如此給芳梵說話,芳梵就不那麼著急了。
都還沒有吃飯呢,這海面上漂流,不容易呢,他們這一路,根本就吃不飽,吃不飽飯,還擔驚受怕的,這過的生活,簡直不叫生活,這下好了,到了岸上。他們一起往前走,看看這裡有什麼吃的東西。
飢餓使他們腳步很快,疲勞使他們腳步很慢。這十幾個從水災中獲釋的人,像剛從監獄出來的囚犯,他們又像沿街乞討的叫花子,終於走到一個飯店前面。
紅帽子沒打算進去,又帶著人,繞過飯店,一條小巷,紅紅火火,出現在他們眼前。小巷口上,火爆魷魚,人們排著長隊在買。
“把我們的魷魚拿過來。”紅帽子吩咐,然後對火爆魷魚的青年男子說:“能否借個火?”
他們在僻靜的一個角落,用石頭盤了一個小爐子,在小爐子中,生起火,熊熊的火,熊熊地燃燒。他們在海面上,火種多次被熄滅,這也是無奈。在陸地上生火,感覺安穩多了,這陸地上的火,不像海上,有水有風還有雨,海上的火,容易被水滅了,陸地上的火,就不會那麼不幸。
在海上時,他們收穫了許多動物,都是海中的動物,有魷魚,有鯉魚,有草魚,等等,扇貝一大堆,他們就在這火上,烤這些東西吃。
他們這一路,在海面上,搞到不少海產品,且都是新鮮的海鮮,如果不是海鮮,他們早都被餓死了。他們一共漂流了多少時日,他們其實是不清楚的,紅帽子說是七天,眼睛說是一個月,雲墨說是三個月。他們的結論這麼懸殊,真不知道是由於什麼造成的。
他們剛才所在的沙灘,是郊區,這個城市,他們不熟悉。這條小巷,是郊區的小巷,管理不嚴,生火,也沒人來制止,也不用擔心燃燒了什麼文物古蹟。
火燒烤著海鮮,剛才,紅帽子問那火爆魷魚的青年要了一些調料,又不掏錢,紅帽子為大家料理海鮮。那魷魚須,跟人的指頭一樣粗,那扇貝,最大的一個,像籃球一樣大,更可喜的是,眼鏡還收穫了一把珍珠,這些珍珠,是大家共同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