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魯村在哪兒雲墨也不知道,如果魯村在身邊,魯村會安慰她,甚至能找到解決她肚子疼的方法。
這是七月,大雨瓢潑,船上的人更加絕望,有人想跳入水中死掉,這個尋死的女人,被眾人拉住,她實在絕望,實在覺得沒有活頭了。
船上的人都絕望,大家絕望,但大家沒有絕望到要尋死。船上的人都是在水中被救起的人,救到船上,獲得安全,又要尋死,不是對之前的拯救不屑一顧嗎?不是辜負了之前的拯救嗎?這個道理,雲墨講了出來,船上的人都明白。
雲墨突然覺得,這船就像教室,船上的人就是學生,向船上的人說話,就如同在大學教室裡講課,雲墨就想,能不能在船上給大家講課呢?有了這個想法,雲墨突然欣喜,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課堂,不必有屋頂,課堂可以漂浮在水面上,這是漂流的課堂。
為了排遣大家心頭的痛苦,雲墨就在船上講課,這是大學的課程,這船,就是大學的教室,雲墨在船上講課,她又找回做老師的感覺。
天暗下來,比剛才更暗,因為天色已晚,但雨沒有停的意思,甚至比剛才更大。
雲墨那雙黑色的眼睛,望著黑色的遠方,好傢伙,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雨這麼無情地下著。其實,雲墨是很喜歡雨的,雨天,撐一把傘,去學校圖書館,選取喜歡的書,坐下來,靜靜地讀,窗外是細密的雨。但此時的遭遇,使雲墨對雨產生了不好的感情,這雨,是有可能帶來疾病的雨,是有可能奪去人的生命的雨。
眼鏡只聽雲墨講了一段課程,就喜歡上雲墨的課,眼鏡也是大學的老師,他是教授,但他教授的課程不是文學,他對文學是不太瞭解的,他對文學的認識,只停留在高中的水平,其實這是誇張的說法,他只停留在初中的水平,這仍然是言過其實的說法,他只停留在小學的水平,這樣說仍然不準確,他在文學方面,沒水平。這是他承認的。
從雲墨的講述中,眼鏡體會到了文學的魅力,大家都在聽雲墨講課,在這條船上,也不能幹別的,就都聽雲墨講課,排遣寂寞。
雲墨拿出講課時的本領,在這條船上,盡情講課,雖然獨自不舒服,可多次喝過熱水後,好多了,喝水多了,去尿尿,尿完了,再接著講課,講著講著,肚子似乎好了。
雲墨老師的課堂很精彩,在這隻船上,雲墨老師用她的精彩,給每個人空虛的精神填補了必要的養分。船上的人,人人都很受益,這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給所有人的感覺就兩個字:精彩。
當雲墨獲得大家的掌聲,她看外面的大雨,不那麼叫人驚恐了,反倒有點喜悅的意思,她聽到大雨的聲音,喜悅,那雨聲,像掌聲。
夜已深,都需要休息,但紅帽子堅持說要守夜,要守著這黑夜,彷彿這黑夜是怪獸,不守著它,它就可能會吞噬船上的人。為了大家的安全,紅帽子堅持為大家守夜。
眾人都睡了,船上不再有說話的聲音,七月的大雨還有七月的大風,在水面上肆虐,這船雖小,卻似乎極為頑強,風雨摧毀不了它,它傲然前行。紅帽子還沒睡,她不打算睡,她要在這風雨中,保護好大家。她雖然是一個女人,沒有很大的力氣,但她卻有極大的勇氣和決心,她說要保護眾人。
夜比墨還黑,紅帽子在夜裡,她的帽子都不紅了,夜這麼黑,紅帽子都看不見自己了,但她的信念是堅定的,她相信這船上的人都會獲救,她在深夜祈禱,那無上的存在,是否能聽到她內心祈禱的聲音?
船在漂流,水在激盪,夜鋪天蓋地的黑,整個天整個水域,像是水墨畫,又是那麼濃的墨。而紅帽子和這船,是這畫中孤獨的存在。七月,雨在畫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