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萌笑了笑，養兒一百年，長憂九十九啊。

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畢竟至少也是十年以後的事情。

原本閒雜人等都已經離開了，爾維斯和萊亞起了些應該要打馬賽克的不可描述的念頭，而當一切都準備就緒的時候，卻因為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而戛然而止。

那聲音……是比德爾。

顧萌萌眉頭一皺，瞬間退去了所有曖昧的情慾，披了一件獸皮站到了洞口超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著。

大雨季的雨來勢洶洶，顧萌萌只是伸出一隻手去，掌心就被雨點砸得生疼。

“不許出去，會感冒的。”爾維斯環上顧萌萌的腰，用自己的胸膛暖著她。

顧萌萌點頭，道：“我不出去，如果我去了……可能會忍不住出手的。”

爾維斯愣了愣，問：“你知道會發生什麼？”

顧萌萌點了點頭，笑容裡帶著一絲沉重，道：“知道，但是愛莫能助。除了祝福，我什麼都做不了。”

那一夜，在噼噼啪啪的雨聲中不斷有狼嚎的聲音響起，使那夜色如鬼魅橫行的地獄，四處都是妖魔的呼號。

顧萌萌站在門口頗為煎熬，她特別想衝過去看一看，如果比德爾失控了呢？他如果真的殺了娜塔莉，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還能活得下去麼？

就算爾維斯再怎麼說對父母這種東西沒有感覺，但如果一夜之間徹底失去了的話，一定會很難過吧。

要不要自私一點，就算比德爾流浪獸的身份無法洗脫也無所謂，只要他們活著就好？

……

第二天，雨還在下。

大面積的烏雲將天壓得極低，明明是白天卻比夜晚還要更黑一些。

狼的嚎叫還在繼續，爾維斯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顧萌萌聽不懂狼嚎的具體內容，但卻聽得出痛苦和煎熬正在折磨著比德爾。

如果說結侶契約的反噬等於活活的剝掉雄性的一層皮，那麼比德爾現在面對的情況，就等於是將一寸一寸的骨血磨滅然後重新鑄造一個新的身體。

若不涅盤，如何重生？

要焚盡身為流浪獸時所有的汙濁，那必然是狠痛苦的。

這樣的折磨，足足持續了四天。

在第五天早晨，天色放晴了。

顧萌萌走出山洞，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

許久，有一個小黑點緩慢的向這邊移動，逐漸變大，逐漸看清了輪廓。

一身狼狽的比德爾懷裡抱著滿身是血的娜塔莉緩緩走來。

兩個人身上都有明顯的傷痕，比德爾也已經到了極限，是一定不能讓娜塔莉出事的信念在支撐著他一步一步的往這邊走來。

顧萌萌從爾維斯的懷裡離開，道：“爾維斯，萊亞。”

兩個人會意，迎上前去。

萊亞接過了比德爾手裡的娜塔莉，而比德爾只說了一句：“救救她……”然後就昏死了過去。

爾維斯站在一旁穩穩的接住了比德爾，將他扛在肩上，然後和萊亞一併走回了山洞裡。

“比德爾的傷比較嚴重，但是對雄性來說不算什麼，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萊亞皺眉，擦了擦手上的血，有些擔憂的看著娜塔莉道：“問題比較嚴重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