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萌一陣惡寒，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道：“不要這麼重口味，咱們還能做朋友。”

斯內勀表情淡然，不置可否。

吃只狼而已，重口味麼？他平時吃的不都差不多是這樣四腳著地的動物麼？有區別？

斯內勀的手掌很大，很涼。

指尖觸到顧萌萌凝脂一樣的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觸感，彷彿有一股電流會順著指尖攀附著血管一路蔓延到心臟的位置，一觸一觸的，酥酥麻麻的感覺。

很奇怪，但是不討厭。

在他的掌下，她的臉顯得很小，他撫著她的臉，指下一片柔軟，柔軟得讓人心神盪漾。

顧萌萌卻伸手拂去了斯內勀的手，道：“你這樣看著我很奇怪，像一個猥瑣的中年大叔……哦，不，像一個猥瑣的千年老妖。”

斯內勀笑出聲來，抓著顧萌萌的小手撫在自己的臉上，道：“你見過這麼好看的千年老妖？”

顧萌萌搖頭，道：“第一次見千年活物，沒有比較。”

斯內勀輕輕點了點顧萌萌的小腦袋，道：“珍惜著看吧，這世上你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千年老妖了。”

斯內勀抱著顧萌萌走到了瀑布邊上，這裡是顧萌萌上次因為對斯內勀施暴而中毒時，他帶她來洗胃的地方。

斯內勀把顧萌萌放下，然後從她的手裡拿過紅色的果子，到瀑布邊的潭水裡洗了洗，再遞給顧萌萌，道：“吃。”

顧萌萌也不客氣，接過果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斯內勀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目光溫柔。

他總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她手裡的食物總是看起來格外的好吃。

那棵樹上的果子他以前也吃過的，雖然不記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可他絕對吃過。

因為在那漫長又無聊的歲月裡，他曾經企圖吃一些奇怪的東西毒死自己來結束那枯燥的生命。

可惜，這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比他自己的蛇毒更毒的東西了。

如果連味道都毫無印象的話，那應該就沒什麼特別的才對。

可是……

斯內勀上前，咬住了顧萌萌正在吃的果子的另外一半，看著她錯愕的瞠大了的眼睛，斯內勀彎了彎眉眼，咔嚓一口把果子咬掉一半，然後仔細的咀嚼了起來。

多汁，香甜。有一點點脆脆的感覺，不如獸骨嚼起來的有感覺。

但是，挺好吃的。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顧萌萌木訥的放下捧著的果子，看著被他一口咬掉了一半的果子哀怨道：“那樹上明明有很多，你想吃的話幹嘛不叫那坨翔多幫你摘一個？”

斯內勀百無聊賴的笑了笑，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你手裡的看起來比較好吃啊。唔……你嘴裡的看起來更好吃，可惜我的牙上是有劇毒的，碰到的話可能會要了你的命，所以我只好委屈一點，退而求其次的吃你手裡的了。”

顧萌萌轉轉果子，被斯內勀咬過的地方果然已經黑成一片了。

垮下小臉，顧萌萌問：“這果子我還能吃麼？”

斯內勀誠實的搖了搖頭，道：“應該不行了……所以，餵我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