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慕謙目光深邃，叫人也看不出喜怒。

他看上去是挺平靜的，至少比棉棉想象中要冷靜太多了。

看來他們兩人之間……

最不容易理智，最不容易成熟面對問題的人，終究是她。

他緩緩開口，不疾不徐地道，“明天起，你就搬出去住吧，你想住哪裡都可以，如果需要幫忙的話，也可以找高酋，至於其他的……既然要分開，我就不幫你太多了，免得你覺得我和你分手了還在繼續幹涉你的人生。”

棉棉腦子裡“嗡嗡嗡”直響。

她倏然間明白，戰慕謙是真的同意離婚了。

只是……

只是他為了政局穩定，而且大概更是為了他在外介面前的優良形象。

雖然他的婚姻關係一直是比較低調的。

但是圈內的人大多也都知道他成婚了。

現在社會風氣開放，就算總統離婚也不足為奇。

但問題的關鍵是，他現在才剛剛上位，如果突然離婚，可能會被有心人或者競爭者惡意爆出婚姻破裂，興許還會添油加醋。

這是對他的票選率和支援率相當不利的情況。

棉棉看著他如常英俊的面龐。

心越來越涼，對他也越來越覺得陌生了……

歸根結底，他所有的一切都為了權勢和利益。

她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個意外。

她看著戰慕謙的嘴一張一合。

腦子裡特別亂。

明明她是馬上要達成自己的心願了，她馬上就可以離開戰慕謙，馬上就可以自由了！

可是為什麼……

她心裡這麼難受呢。

有一種不是她甩了戰慕謙，而是被他一腳踹開的感覺。

就算不愛了，就算是相互憎惡的。

人性就是這樣，總是不希望自己是被拋棄的那一方……

……

戰慕謙其實是說了幾句叮囑她的話。

但是棉棉大腦宕機了一樣，就只聽到了頭和尾，中間全都沒有聽見。

等戰慕謙問她，“你同意嗎？”

棉棉怔怔地點點頭。

戰慕謙就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你怎麼傻乎乎的，難道是太高興了嗎？棉棉，我自問對你掏心掏肺……從未有任何一個女人讓我這樣，可是你卻在要離開我的時候表現出欣喜若狂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會很受傷。”

棉棉看著他陌生的臉。

心裡不由得反問道：

受傷嗎？

為什麼她完全沒看出他有受傷的情緒。

她只是在他臉上看到了某種程度的釋然。

終於可以甩掉她這個包袱了……

所以很輕鬆？

她甚至開始懷疑，戰慕謙這陣子是不是一直在考慮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

既不會離婚破壞他的公眾形象，又不用隔三差五被她折騰。

是的。

一定是這樣的……

……

戰慕謙等不到她的回應，於是就起身準備離開。

棉棉卻鬼使神差地站起身，忙不迭小跑著追到他身後。

小手拽住他的大手。

戰慕謙一怔，連忙回頭，“怎麼了，還有事嗎？”

棉棉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她懷疑自己現在就像個傻叉，不對，她現在根本就是個傻叉！

男人看著她小臉呆萌，心頭一軟，俯身親了親她的臉蛋。

“怎麼不說話，小乖，難道是想跟我來一發分手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