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來天牢,既然想讓我做個明白鬼,就乾脆再徹底一點,你是怎麼發現我調集十萬大軍,並非為了邊疆禦敵?”軒轅珞揚起鷹眸,冷冷地盯著太子。
因事關重大,他一切都瞞得密不透風,不可能走露半點風聲,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太子是如何洞悉,並提前安排江夏王帶兵入京的?
太子的聲音深沉而持重,“你忘了秦王弟嗎?你最初讓他作為前鋒大將,隨軍出征,可他在軍中多年,警覺性高於常人,那麼大的動靜,他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可是我明明已經把他調開了?”軒轅珞咬緊牙關,他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軒轅瑧不是一直和太子不和嗎?怎麼這個時候突然投靠太子了?
“那又如何?”太子輕描淡寫道,“你以為他會完全聽從你的調派嗎?”
軒轅珞一怔,軒轅瑧的性格,他自然是知道的,這個軟硬不吃的硬骨頭,竟然會倒向太子?
“至於北越偽裝成的所謂南秦的黃金穿甲兵,就更簡單了,又豈能瞞過江夏王的火眼金睛?”太子很好心地替軒轅珞解疑答惑。
本以為是天衣無縫的絕妙計劃,殊不知竟然漏洞百出,軒轅珞忽然大笑,“看來是天要亡我!”
太子凝視他片刻,“你罪惡滔天,死有餘辜,可是,你不該連瑞兒也牽連在內。”
提到瑞兒,軒轅珞心頭一緊,那是他留在世上的唯一親人了,狠一狠心,咬牙道:“既然今生有緣做兄弟,自是應該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做了我的兄弟,那就是他的命。”
“他原本不必如此的。”太子緩緩道:“沒有你這個兄長,他可以輕鬆平安地做一個親王,逍遙一世,富貴榮華,就因為有你,先是連累他被褫奪親王封號,又因你性命不保,你犯上作亂,並沒有問過他的意願,他不過也只是你的工具而已。”
這話再一次刺痛了軒轅珞,他狠狠地盯著太子,“你既然叫他瑞兒,他也是你的兄弟,所有的罪責我一力承擔,只要你保他性命。”
“你大概忘了,你並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太子的話,無情地粉碎了軒轅珞的幻想。
是啊,他怎麼忘了,太子在重視手足之情的時候,可以表現得溫情脈脈,可是,一旦涉及皇權威嚴,他馬上就會表現得殘忍至極。
軒轅珞眼底的熱芒黯淡了下去,轉為譏誚,“誰說我沒有資格?雖然你已經是皇宮的主人,但玉璽還下落不明吧?”
太子並不否認,漫不經心道:“本宮從不受人威脅,哪怕是玉璽也不可以。”
太子的霸氣讓軒轅珞心底殘存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養心殿那日,匆忙之間,他將玉璽藏起,就是為了防止萬一事敗之後,有與軒轅珏談條件的籌碼,誰知,莊家永遠是對方,如果莊家沒有興趣,你連下注的資格都沒有。
和他爭鬥多年的軒轅珏,全然懂得一張一弛的帝王之道,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他都要告訴所有人,帝王尊嚴,至高無上,不容褻瀆。
此刻,軒轅珞才徹底明白,自己和軒轅珏的鬥爭,為什麼會輸得這樣慘,這樣潰不成軍?
面對這樣的男人,他再不甘願,也無法壓制不斷在腦海裡跳動的四個字,心服口服,此時,他有些無力喘息,“皇兄,求你看來多年手足的份上,饒瑞兒一命,不管是流放,還是圈禁,只要活著就好。”
太子深深地看著他,從軒轅珞口中說出求情的話,著實不易,軒轅珞至此才明白,他從來就不是自己的對手,不過這樣的道理,此時明白,已經太晚。
“本宮會盡力而為,但無法給你保證。”太子優雅起身,語氣清淡,“宮中百廢待興,本宮不能常來看你了。”
“父皇如何了?”軒轅珞盯著他的背影,問了一句,此時,對父皇的只有仇恨,他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拜父皇所賜。
“中風在床,很難恢復。”太子冷冷丟下這句話,就消失在天牢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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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本宮這一拜,是為軒轅皇室多謝王爺於危難之間力挽狂瀾,普天之下,唯王爺一人而已。”太子拱手,對江夏王深深一拜。
若是別人聽到太子這樣的讚許,早已驚喜得暈頭轉向,不知南北西東。
不過,對於聽慣了各種恭維美言的江夏王,聞言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反而冷然地看著太子,“太子無需多禮,你很清楚,我並非為了你們軒轅皇室。”
“本宮當然知道!”太子眸光溫涼,彷彿天邊的冷月,“王爺想要的東西,我心